“不食人間煙火的深宅小姐，懂個屁！閉嘴吧你。”
“你以為，我沒有想過辦法嗎？我為了上奏，甚至差點兒丟了命。”
“可是這一切，誰又知道？誰又明白？沒有人，沒有！”
“這些百姓，在我的庇佑和治理之下，安居樂業，可但凡出了點兒小事兒，便拿著爛菜葉子和臭雞蛋上門，將我打得出不了門。”
“這些，都不算什麼？我可以忍，我甚至還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夠好，不夠努力，沒關係，我再努力一些就好了，他們就會滿意了。”
“可是，禍不及家人啊！”
說到這裡，李明堂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那時候，朱霸天剛剛逃竄到這裡，擄走了一農戶家的妻兒，我帶著人去救。”
“可是，天黑路滑，那婦人堅持要自己抱著孩子，我們也沒辦法，只能盡力保護好她們母子。”
“但天不遂人願，突然竄出了狼群，我們的人不夠多，好不容易將狼群趕走，那婦人卻受了驚嚇，腳下一個不穩，懷中的孩子被丟了出去。”
“我離得近，我抓住他了，即便當時我的胳膊被砍了一刀，我還是緊緊抓住他了，一個三歲的小男童，知道嗎？我已經抓住他了！”
“可孩子小啊，他害怕啊，雨那麼大，他一掙扎，還沒等其他人幫忙拉住，他就掉下去了。”
“這怨我嗎？你說，怨我嗎？是我的錯嗎？”
這一切，沈懷玉等人還真的不知道，若他說的都是真的，那李明堂真的沒有做錯什麼，他真的盡力了。
“不怨，凡事都有意外。”沈懷玉道。
“是啊，我很內疚，我想，我要是力氣再大一點就好了，我向那個婦人道歉，送她回去了。”
本以為李明堂會繼續講吓去，可他突然話鋒一轉。
“洛公子，你說好人會有好報嗎？”
沈懷玉搖了搖頭，“盡人事，聽天命，什麼理由都不應該當成作惡的藉口。”
“哈哈哈，多好笑啊，我告訴你，沒有！好人只會被欺辱，被人騎到脖子上拉屎拉尿！”
“那農戶家的男人，死了兒子，不敢報復土匪朱霸天，便來報復我。”
“那天，我去鄉下看莊戶們的收成，趁著特色，那個男人翻牆進了我家，侮辱了我的妻子，活活摔死了我的一雙兒女。”
大家看李明堂的眼神都帶上了同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好人，這是當一個好官，一個好人給我的回報。”
李明堂笑出了眼淚。
“我的大女兒，剛四歲，小兒子，將將兩歲半，就因為我這個縣令父親，被活活虐殺致死，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