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玉沒有回答。
“阿醜呢?阿醜有什麼打算呢?”
早就聽她說過幾次,再過個一年半載攢夠錢了,便去西街買間小院,支個攤子,賣牛肉餅和丸子湯。
對了,那時候她還說,若是尋得如意郎君,這些錢便是自己的嫁妝。
想到這個,沈懷玉心裡有了一點點煩躁,縱然自己已經計劃好了每個人的以後。
可想到阿醜以後會為他人妻,沈懷玉的心裡酸澀難忍。
是從什麼時候自己對阿醜有了不一樣的感情呢?
是她初見他時又驚又怕卻又任勞任怨的小模樣?還是她因為害怕一邊跑一邊哭,等他昏迷醒來後又因為著急一頭栽進他的胸口?
是因為她相識不過短暫之期,在這冰天雪地的江北,為了救他拼命往山下跑去為他尋大夫救她。
是總喜歡偷偷看自己的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還是朝夕相處的每時每刻呢。
沈懷玉不知道,以前他並不能確定自己的心意。
以為只是單純地對這個有些話癆又心思單純的小姑娘有些好感,是對她一次次救了他的感激。
直到那次,無憂同他說起阿醜的婚事,沈懷玉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他對阿醜,早已不是單單的感激和好感了。
沈懷玉縱然曾經未動過男女之情,可如今也許二十一了。又怎會不懂自己的心意,不過是不能確定罷了。
可等他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他一邊想靠近阿醜一邊又想將自己的感情隱藏,不被她發現。
他的毒能否解,這是其一,其二,他的身份,牽扯太廣,若叫人知道自己的軟肋,以只會給阿醜帶來麻煩,甚至可能是性命之憂。
這兩個原因,都讓沈懷玉不敢表現出自己的心意。
而阿醜又心思單純,不懂男女之情,萬一說了之後阿醜害怕他厭煩他怎麼辦。
最終,沈懷玉還是選擇隱藏自己的心意,為他的小姑娘做好了往後一生無憂的打算。
阿醜道,“我……不對,我問你呢,該你先說。”
沈懷玉溫柔道,“好,我啊,就打算暫時在此長處,先生為我去尋藥了,也不能叫先生回來找不到我。”
“嗯,也是,不知道先生和南星如何了,現在南星還怕不怕蛇了……”阿醜呢喃道。
南星給她留下的手膏,她可省著用呢,現在手上皸裂的口子基本都好了,阿醜捨不得再多用,每次只擦一點點。
沈懷玉心裡有些吃味,但也只能苦澀地笑笑。
可阿醜又不是沈懷玉肚子裡的蛔蟲,哪裡能知道沈懷玉在想什麼。
“沈懷玉,你也想先生和南星了嘛?”阿醜問道。
沈懷玉岔開了話題,“希望先生與南星一切順利吧。”
阿醜想了想,自己怎麼差點兒把這個事兒給忘了。
她掏出一塊手帕,上面繡了一株君子蘭。
“吶,這個給你,君子蘭,很配你呢。”
這塊繡手帕的料子,可是布莊裡最好的料子呢,阿醜自己可捨不得用。
一般的料子,可配不上沈懷玉,阿醜是用了心的。
瀋海玉接過帕子,針腳細密,做工整齊,栩栩如生。可是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不可隨意送男子手帕這類的物件兒啊。
但沈懷玉想自私這麼一回,那雙鞋子,這塊帕子,他會好好珍藏的。
“阿醜可送過手帕給,別人?”本想說,可送過手帕給其他男子。
阿醜搖搖頭,“沒有。我沒事兒送別人手帕做什麼。”
沈懷玉不著痕跡地將帕子揣進懷裡,“謝謝阿醜,不過這手帕之類的,可不能隨意送於別人,尤其是男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