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正伺候沈懷玉吃飯呢。
“主子大人,外面雪景可美可美了,像是畫一樣。”
“等您好起來,就可以親眼看看啦。”
“嗯。”
“主子大人,你是不是就快好起來了呀?”
“您肯定很快就好起來了,您是好人,好人都是有福報的,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沈懷玉吃著飯,聽著阿醜小嘴吧啦吧啦說著一路上的趣事,倒也不覺得躺在這裡有多麼乏味了。
從前,他也很好賞景,大多數時間,都是待在那朱牆內,看書,議事,學習,他要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記得有一年,聽侍衛說下雪後城東的梅園極美,他就想出去看看,滿心歡喜地想邀請母后一起,可換來的只有冷言冷語。
以及,不留情面的數落,從那次之後,沈懷玉再也沒有了賞景的心思。
有時候,他真的很羨慕二弟,他的母妃對他永遠是那樣疼愛,親手給他做糕點,親手縫披風,生病了更是擔憂不已,徹夜照顧。
而他的母后,那個祁雲國最尊貴的女人,永遠對他沒有個好臉色。
年幼的沈懷玉一直不明白,哪怕至今,也是不明白。他以為是自己不夠努力,可後來發現並不是,他的母親寧願收養了沒了母親的皇子在膝下極盡疼愛,也不願意對他這個親生兒子多一分好臉色。
人人都道他自幼被立為太子,榮耀尊貴無比,可誰又知道,他寧願不要這個冷冰冰的身份。
隨著長大,小時候對他還有幾分好臉色的父皇,也是越來越不相信他,甚至一度想殺了他,母親更是不聞不問,他除了太子的身份之外,簡直就如喪家之犬。
是那朱牆內的一個笑話,他只有拼命學習,讓自己忙碌得沒有時間去想這些,才不至於瘋掉。
那日高臺上,當父皇冰冷的眼神看向他時,沈懷玉不想再辯解一個字,他們本就不多的親情,徹底被斬斷了。
沈懷玉就這麼看著父皇,那個他的親生父親,小時候抱著他喊他瑾兒的父親,心徹底死了。他想,就這麼從此解脫也好,下輩子,當個普通人吧,爹孃相愛,對他疼愛,一家子普普通通,但也幸福和睦。
“主子大人,主子大人?”
阿醜見沈懷玉失神,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輕輕叫他。
“嗯?”沈懷玉回過神來,心裡酸澀不已。
“您怎麼了?”阿醜問道。
“我……”
“哦,我明白了,主子大人肯定是躺得太久,也想出去玩兒了呢。”阿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