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雍最近很煩。
原本在鮮于銀的輔助下,他處理郡務倒也有模有樣。
可當朝廷在涼州大敗的訊息傳來後,郡府中的一些吏員,就漸漸的有些開始不太配合了。
其中尤以張氏吏員為甚。
說到底,還是他這個從江東來的年輕後生無法服眾。
不過,好在有鮮于銀從中斡旋,才不至於讓郡務停擺。
若僅僅只是吏員不配合,倒也罷了。
可偏偏張新一點訊息都沒有,這讓顧雍十分擔憂。
他能感覺到,距離張新出徵過去的時間越久,整個幽州似乎也越來越蠢蠢欲動了。
劉華等人更是每日派遣王柔來問,有沒有張新的訊息。
顧雍批完一個摺子,揉了揉太陽穴,深感治郡艱難,同時又對張新感到無比欽佩。
想當初,張新來漁陽時才十六歲,不僅是一介反賊之身,名不正,言不順。
周圍更是強敵環伺,既要面對烏桓、鮮卑的劫掠,還要準備應對隨時都有可能前來討伐的漢軍。
“也不知君侯當初是怎麼過來的,實在是太厲害了”
正在這時,一名士卒走了進來。
“主簿,有情況。”
“講。”顧雍精神一震。
張新臨行前,安排了一些黃巾舊部聽他調令,在郡府中的這些人表面上是護衛,實際上是監視張方和張氏的。
士卒低聲道:“昨夜,張氏在城外的莊園中,有一些家奴悄然而出,騎著快馬四散而去,不知所蹤。”
顧雍神色一凜。
“莫非真被君侯料中,張氏要反?”
這段時間,顧雍遵循張新囑託,一直派人盯著張氏。
張新二月出徵,現在已經快七月了。
接近五個月的時間,張氏一直都很正常,這讓顧雍一度以為,張新是不是懷疑錯了。
沒想到還真的有事!
深夜秘密派遣家奴,騎快馬四散而去,無論是不是造反,這個行為都很不尋常。
尤其是在涼州大敗,張新生死不知的情況下。
再聯絡到最近以張氏為首的吏員,不太配合的情況,顧雍心裡基本已經確定了八成。
張氏確實是要反了!
“若我是張氏,想要造反的話,第一關便是高順的郡兵。”
顧雍大腦高速運轉,“漁陽郡兵久經戰事,戰力不俗,張氏雖有數千家奴,卻未必是郡兵的對手,更遑論新城中還有兩千餘黃巾舊部。”
“既然如此,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控制郡兵和黃巾舊部”
想到這裡,顧雍抬頭對那名士卒低聲道:“繼續盯好張氏,若有異動,隨時來報,切記,五人一組,一定要留暗樁。”
“諾。”
待這名士卒離去後,顧雍走到外面,喚過一個正在巡邏計程車卒,讓他通知高順秘密前來。
現在這個時候,郡府裡的吏員都不可信。
張府。
一處偏房內,張舉張純兩人相對而坐。
“賢弟,這能行麼?”張舉的面色有些憂慮,“你說張新那麼能打,萬一他回來了要不我們還是把家奴召回來吧?”
張舉雖然在孝廉的事情上,有些不爽張新,但平日裡在張新這個後生面前,擺擺故二千石的架子還行。
真讓他和張新對上
說實話還是有點慫的。
“兄長你就放心吧。”張純笑道:“涼州大敗已經兩月有餘,張新肯定是死於陣中了,搞不好還是全軍覆沒。”
“上次張方休沐回家,和我說張新的夫人每日都要派侍女,去找顧雍問訊息,若非全軍覆沒,又豈會連個回來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