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吟秋也在調麵糊,趕緊從廚房進了客廳,跟張靜安和張老爺子陪笑臉,小聲道:“對她多好都挑理。呵呵。”
張靜安無所謂的,一臉笑容,早聽麻木了,尤其沒車票時,在南方被婆婆好頓埋怨。婆婆愛說說去,她該怎麼著怎麼著。
倒是楚慈外公笑呵呵道:“老小孩兒小小孩兒嘛。靜安這次準備不足,確實該批評。”
畢月納悶啊,不是去海南?
聽奶奶意思,現在是個大破地方。
啊,可不是咋的,如果沒記錯,不是今年就是明年,才建立海南省籌建工作,那可不是滿城就有一個紅綠燈?
她特地多打聽了幾句,想知道那面什麼情況。
楚老太太跟畢月嘮的可好了,什麼她吃了什麼,她喝了什麼,還特意強調,椰子水鬧不登的,她可不喜歡了,竟吃雪糕來著。
最後畢月問她:“咱家今年過年能有意思吧?小嬸兒回來了,張爺爺也在那過年。”
老太太不怕得罪人:“有啥意思啊?年年如此,我可不愛過年了。你再看明年的,等你生完了,孩子們滿屋跑正是好玩的時候,明年必須擱這過年。你不來,我去!”
實在忍不了了,老太太放電話前強調:“明兒個我去找你,明天你媽要跟你爸下基層,那都是任務。我自個兒也沒意思。咱倆去醫院啊?”
“奶奶,大初一逛醫院,不怵黴頭嗎?”
“沒事兒,咱那是喜事兒。啊?說定了,你明天找你家那叫……”
“畢成。”
“對,讓那小夥子來接我一趟。丫頭,奶奶祝你新的一年生十個八個小子。”
畢月掛掉電話,和她爹對視,臉色微紅。十個八個?下餃子呢?對老太太無語中。
十六個菜上桌了,憶往昔是流程。
回想一九八六年的一切,回想的畢鐵剛眼圈兒都紅了,尤其在動筷子夾魚的時候,姑姑畢金枝的電話打了進來,他爹開口就是:
“金枝啊,那面兒就剩你一個了……”
這話說的,全家都沉默了。想到姑姑還離婚了。那沒招啊,過年那陣正是賣羊賣牛賣豬的時候,姑姑來不了京都。
挨排兒給姑姑拜年,跟付娟也說幾句。
等大家又重新坐下吃飯暢想新的一年時,話題不同了,氣氛自然重新熱絡。
她爹說的最多一句話就是:“不敢想啊,不敢想有今天。”
至於下午三點那頓飯到底吃到幾點,畢月不知道,她吃著吃著坐不住了,乾脆下桌。也沒回自己屋,腳步一拐去了離客廳最近的小叔屋,躺下就開睡。
一覺睡到九點多,她娘已經開始剁餡子準備包餃子了。她小叔正頂著喝紅的一張臉,對著電視在唱歌。
電視裡春晚正唱著:“我愛五指山,我愛萬泉河,雙手接過紅軍的鋼槍,海南島上保衛祖國……”
小叔畢鐵林,大概是想讓大家都高興,他跟著大聲唱。
這是畢月第一次聽到他小叔唱歌,沙啞是沙啞了點兒,高音兒也上不去唱破音兒了,但擋不住小叔高興啊,那情緒到位。
她笑呵呵調侃:
“畢老闆,作為第一批煤老闆,你現在錢掙的有多厚啦?得用卡尺量吧?嘖嘖,再加一梁笑笑,小叔,你一會兒給俺們仨發大紅包哈。”
“沒問題。”
畢月和畢成、狗蛋兒一擠眼睛,轉身出了屋。
“娘,我要洗頭,你給我整點兒熱水。”
“大過年的,你有……”劉雅芳習慣性想說你有病啊,又及時嚥了下去,跟她閨女瞪大眼對視幾秒投降:“知道了,睡醒就作妖。不是吃就是支使我。”
畢月不是故意的,她實際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