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賢的英年早逝很有當年後周皇帝柴榮的意思,柴榮駕崩之後發生了什麼早已是盡人皆知。面對遼國眼下的如此局面,一心想要成就千秋偉業的宋朝皇帝趙光義會怎麼想呢?
自古以來趁著敵國國君新喪而對其進行征伐的事並不少見,況且遼國這次還是一個小孩子當了新皇帝。主少國疑,母后主政,權臣當道,這事怎麼看都會讓人覺得遼國離天下大亂不遠了。我們別去說以後,在當時誰也不會知道此時還不滿三十歲的蕭燕燕將會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蕭太后,這時候的她只是一個剛剛死了丈夫卻不得不將整個國家扛在肩上的寡婦。那麼,面對這個難得的可以實現其光輝夢想的天賜良機,趙光義心動了嗎?
趙光義當然心動了,而且是激動得渾身發抖。可是,沒奈何的是他只能心動卻不能有所行動。他的朝廷剛剛因為趙廷美的涉嫌謀反事件而經歷一場超級大地震,整個上層官僚系統因此而被重新洗牌,而且党項五州剛到手,趙光義還得花些時間去消化那一片新得來的土地。一切只因為幸福來得太突然,突然得讓他近乎於想要幸福地當場暈倒卻只能白激動一場。駐紮在宋遼邊境的宋軍自保尚可,但如果要他們馬上就去遠征幽燕喋血虜廷就是在強人所難。更何況,宋朝的軍隊這時候不但沒有做好大舉遠征的準備,而且就連他們的上層這時候也正在醞釀一場地震,而這場地震同樣讓人感覺這很像是趙光義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有意為之。
時間進入太平興國八年(公元983年)正月,宋朝的最高軍事長官——樞密使曹彬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人在家中坐竟然會鍋從天邊來,這口鍋更是直接讓他被罷免了樞密使之職。
這件事的起因是一個叫弭德超的人對趙光義的一次密奏。弭德超此時的官職是鎮州駐泊都監,也就是駐守鎮州的宋朝軍隊的監軍。因為感念邊關將士駐守邊關之辛勞,趙光義每月特意在這些士兵的月俸之外另派發了一筆賞金,軍中稱之為“月頭錢”,弭德超的這次告發曹彬就跟這個月頭錢有關。
弭德超在密奏裡對趙光義說道:“樞密使曹彬這些年一直在軍中身居高位,這讓他深得邊關將士們的愛戴。微臣奉命在鎮州做監軍的這段時間裡經常聽到士兵們說起一個事,他們都說這個月頭錢是曹彬幫他們爭取來的,還說如果不是因為曹彬,他們恐怕都要窮死了。”
除此之外,弭德超還說了其他一些對曹彬不利的話。這些話具體是什麼不得而知,但趙光義在看到弭德超的這一份奏章之後隨即大怒。
這件事看起來好像也算不上是什麼大事,可為什麼趙光義會大怒呢?原因就在於趙光義覺得曹彬此事是在跟他爭奪軍心,這對於一向對武將都嚴加防範且頗為忌憚的趙光義來說實在是無法容忍。這個月頭錢本來是他賞賜給邊關將士的恩典,可這些人非但不感激他反而覺得這是曹彬的功勞,這置他於何地?爭奪軍心抑或叫做收買軍心,你曹彬這是想幹啥?想造反嗎?趙光義的那根敏感的神經就此發作,他決定要嚴懲曹彬。
可是,這件事曹彬究竟哪裡做錯了?他可是什麼也沒做,甚至於這個月頭錢到底是不是他幫邊關將士爭取來的都猶未可知,可他突然就因為一個小小的監軍的一句話而被扣上了一頂“收攬軍心”的罪名,甚至於他因此可能會招來一場殺身之禍。
面對險局,曹彬選擇了沉默,他清楚自己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沒有用。這些年來他對趙光義的秉性多少還是瞭解一些的,趙廷美的前車之鑑可是就在眼前,一旦趙光義開始懷疑起某人基本上那人也就死定了。想必此時的曹彬定然也是無比的絕望,作為一個已經在頂級官場混跡了好些年的高階武將,再加上宋朝官場這段日子裡一直都處在震盪之中,他曹彬怎麼能夠確定自己不會是下一個倒黴鬼呢?放眼望去,除了他自己,此時整個中書省和樞密院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