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獸吐出北檸給的所思夢,似是不忍,垂著頭,往鄺露的寢殿裡走去。
潤玉覺得魘獸不太對勁,多看了一會兒。
&ldo;大龍……哦不對,天帝陛下你好啊。&rdo;耳邊傳來聲音,潤玉側目,只見北檸站得端直,雙手在胸前來回小弧度揮動,看上去有些不安。
見此,潤玉微動了一下眉心。
&ldo;陛下看到這段時,想必已經收到了貝殼風鈴了吧。&rdo;
潤玉目光下意識瞥了一眼手中不斷輕響的東西,疑而蹙的眉頭霎時松平。
&ldo;這是我託雀衣在笠澤拿來的貝殼和珍珠,那一條一條圓金條不好意思,是我撬了陛下的桌腿子,聲音好聽吧!哈哈……好像很尷尬哈。&rdo;北檸笑容燦爛,但她眼睛有淚光,&ldo;這風鈴聲希望是陛下心中那個是家的聲音,願它能解陛下一份憂。&rdo;
家?
潤玉身子一僵,不知作何反應,仙人之姿立於長風仙霧中,飄渺虛無,神情籠於霧更不知是何種心情。
猶記得當年在笠澤,娘親也喜歡收集一些海螺貝殼,用魚骨輕輕敲打,嘴裡哼著哀思憂鬱的曲子。
所有的聲音融合在一起,娘親總會閉著眼流淚,哭著哭著便笑了起來,宛如在凡塵極苦中尋得的一絲甜,彌足珍貴卻又像易破的氣泡。
但就是這瞬間的快樂,也讓人甘之如飴。
潤玉悽然淡笑,將這風鈴小心翼翼的收入袖中,斂去感動和哀愁之色,負手,喚來破軍,&ldo;守著。&rdo;
他孤身前往布星臺,以往,他一左一右,是魘獸,還有鄺露。
想不到做慣了人人簇擁的天帝,如今回到一個人卻發現不自在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其實很討厭安靜,一個人,孤獨。
所謂習慣,不過只是掩蓋不甘的託辭。
&ldo;今日白日月圓乃吉兆,就布宮祿福星君吧。&rdo;潤玉緩緩道出,可惜他為察覺身邊沒有聆聽的魘獸和鄺露。
星宿布完,他回頭。
空曠安靜的布星臺,原來一直都只有他一人。
他神色閃過一絲慌張,繼而苦笑。
天界仙氣裊裊,日光灑在雲朵裡出淡暈的七彩,夢幻絢爛。
北檸坐在水毯上,看著仙境就這麼離自己越來越遠。
&ldo;呀!大白天也有星星,還有好大的圓月。&rdo;北檸被奇景吸引,陽光與星光同在,竟是如此美麗。
她不知。
這星宿本是潤玉為蔌離,鄺露,以及她而佈下的。
於蔌離和鄺露,感恩親情陪伴。
於她,相贈這風鈴,加之以往陪伴解憂,兩次維護,潤玉不甚感激。
北檸若是知道,定然會很開心。
北檸往包裡掏手機,要留下這百年難遇的天文奇觀,說不定回到現代還能得張攝影獎呢。
不料,眼前突然就黑了。
北檸環顧四周,才發現她來到了光的盡頭,不免又驚訝,又不爽,&ldo;這麼快?都要死了還讓我心情不好,擺明瞭欺負人。&rdo;
她跳下水毯,正好來到兩個時辰前來過的位置。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她盲摸出書包裡的蠟燭,卻不小心連帶拍立得一張他拍相紙給摸掉到了地上。
四根蠟燭的光勉強能照亮兩個人範圍之內,並不會擴散出去。
那些黑,好像實體的,能堵住光。
光這一點,就讓北檸覺得毛骨悚然。
她腦補出這些黑,就像是會蠕動的蟲子時,更是哆嗦著&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