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檸微笑,&ldo;您慢用,那北檸先走了。&rdo;
蔌離看了眼沒反應的潤玉,只好不強留,點點頭,&ldo;好的。&rdo;
北檸轉身。
潤玉忽而抬杯,喝著酒。
錦覓的目光在北檸和潤玉之間來回,猜測。
其他人也一樣。
&ldo;陛下,有些事若是強求,會如何?&rdo;
鄺露看著一杯接一杯喝酒的潤玉,耳邊響起在無境獄外說的那番話。
思來想去,始終想不明白。
等鄺露定神再看向潤玉時,他捏著酒杯,一言不發。
潤玉太過內斂,他的心思,沒人猜得到。
第90章 90
太湖的大宴原也只是龍魚族的私事,旁人隨到隨走,倒也無妨。
笠澤,有太多潤玉不想觸景的往事。
兒時苟且如螻蟻。
亡母滅族。
明情在,卻斷送。
種種,皆不堪復憶。
太湖水澄澈,從湖面而透的光,因水而變得柔和。映在清冷的潤玉身上,還是無法讓他那一身白衣沾染和煦,哪怕一點。
留得越久,徹頭徹骨的寒冷循序蔓延……
笠澤內。
潤玉的身後。
觥籌交錯,席間歡聲笑語。
而一直面上慈笑,心則憂鬱的母親,今日竟是載懽載笑。
臺階青苔滿布,白鞋輕踏,染一淺綠。
潤玉回頭逢看,裳角掃過階壁,掃落極小的青苔絲葉,無聲無息。
如他。
&ldo;陛下。&rdo;鄺露來側,手中一杯清酒。
潤玉凝望著笠澤內的蔌離,無聲,笑開了唇,&ldo;自母親復生以來,極少看見她這般暢快的飲酒說笑。&rdo;
鄺露目光所注是潤玉的眸,看到他眼底的惆悵,靜片刻,寬慰道:&ldo;這裡畢竟是天后長大的地方,許是憶起一些快樂的事情吧。&rdo;
&ldo;鄺露。&rdo;潤玉收回視線,轉而落到鄺露身上,&ldo;謝謝你。&rdo;
所謂注視,不過一瞬而已。
卻是鄺露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所求所願。
潤玉見蔌離開心,便不強留於此看護。
他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始終無法擺脫的噩夢之源。
鄺露一如既往,目送他離開。
一點一點的,極盡全力將他的身影刻進眼底,融入骨髓。
&ldo;不盼如願,但求長伴。&rdo;
一滴淚,墜太湖水中,頃刻消融。
驚不起絲毫的漣漪。
如她。
兩日後。
太湖喜宴前後皆過了,沒什麼需要親自幫襯之事。
天界政務不多時,潤玉便會去省經閣閱一番名家著作,將歷代君王之權謀翻一翻,偶也看上古奇聞。
&ldo;這些是何物?&rdo;
&ldo;回陛下,這是陛下兒時的字畫,因常年未動,積了些灰,屬下清乾淨好放回去。&rdo;
&ldo;你先退下。&rdo;
&ldo;是,陛下。&rdo;
潤玉盯著桌上放的篋,默了良久,才緩慢抬手從中拿出了字畫。
兒時的字稚嫩,畫也毫無美觀。
不知為何,他看著看著,就抿唇微微笑了笑。
這些字畫,都是在他孩童時,父帝握著他的手,一筆一畫帶出來的。
潤玉將字畫上的灰塵擦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