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盡,再無那個人的任何訊息。
寂靜中。
潤玉漸漸抽離虛幻,定了神的同時,眼眶極紅。
望著眼前的虛無,他忽而唇角上揚,自嘲著拂袖而去。
此後幾月。
潤玉都不曾踏出過璇璣宮一步,將自己完全與外界隔離。
他好像還是從前的大殿,遺世獨立,習慣孤獨,空寂。
只是溫潤中,糅入了強悍的寒芒與威懾力。
他好像……也並不是從前的大殿了。
人或神,總是這樣,在自相矛盾中,活下去。
潤玉正閱著摺子,鄺露派人來稟。
說明日是三百年一回的上清天法度,需得前往。
潤玉專心閱著奏摺,沒多想,嗯了一聲,便遣人下去。
璇璣宮每日進進出出不同的仙侍或上神,依舊無法為這宮中添上一點熱鬧的氛圍。
長燈孤影,潤玉習|以為常。
到法度之期,潤玉沐浴後,換了身瑕白的衣裳。
由鄺露陪伴左右前往。
&ldo;神女會來吧?&rdo;
&ldo;肯定會。&rdo;
聽言,鄺露下意識側目看了眼潤玉,他神色自若,長睫下的雙眸明亮無異。
潤玉察覺旁人目光,正準備側頭時……
&ldo;本仙聽聞,近日北檸神女在凡間和一男子遊山玩水。真的假的?&rdo;
&ldo;好像是的。哎~&rdo;
許久未聽到那個人的名字。
潤玉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他側頭的動作折在中途,就停了。
二人皆望著前方,不自覺,避開了彼此眼眸裡溢位的愴然。
上清天光輝聖潔,
而那個人。
璀璨奪目,照亮心底最黑暗的角落。
潤玉風姿綽約,眾多仙上與各州神女皆為他而來,只求望君一眼。
但全部被那副冷冰冰神情,以及生人勿近的氣場擋在了幾丈之遠。
有勇者,近之,用盡畢生誇讚之詞,卻只換來一個&ldo;嗯&rdo;。
禮數盡到,不顯半分敷衍之態,讓人無話可說。
再有,那些上神,無論是借例暗表,亦或者直接明瞭說結親之事,都會被潤玉用一個毫不客氣,絲毫不忍的眼神殺回去。
漸漸的,仰慕他的人,只能幹看著他。
潤玉終於得以清淨。
法度由鬥姆元君親傳,北檸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
她垂著眸,什麼地方都沒有看。
潤玉遠遠的看著,面容冷靜自若,只言未語。
直到……
法度結束。
那個人從面前走過,視線輕輕劃過他。
情不自控,平靜的心開始動搖,顛簸著他艱難維持的安寧。
他蹙著眉,不斷剋制,隱忍。
人散盡。
鄺露見潤玉站在原地依然一動不動,只能出聲問:&ldo;陛下?你怎麼了?&rdo;
潤玉回神,看著早已沒有那個人身影的方向,沒有開口出言。
他努力了那麼久,極難煉就出的從容,卻還是抵不過她出現的那一霎那。
就這樣,瓦解冰消。
潤玉眸紅還泛酸,他緊緊閉上雙眼,緩和了片刻,睜眼,聲音清冷:&ldo;無事。鄺露,你退下吧。&rdo;
他回了璇璣宮,抄寫靜心經。
天明復天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