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停下手裡的動作，抬眸，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神色。
有被驚艷到的目光，輕輕劃過她的臉。
他柔聲說：&ldo;來了。&rdo;
北檸垂眉，笑彎了眼：&ldo;恩，來了。&rdo;
她走近，將挽在手上的食盒放在玉桌上，拿去層蓋。
一盤精緻的香甜月餅落在眼中，香味濃鬱。
潤玉看一眼月餅，&ldo;本座今日宣你來，是為了曇花一事。&rdo;
北檸從食盒中端出餅盤的手一頓，唇角笑意漸淺。
胸腔微顫，甚疼。
她的雙眸好似隴上一層薄霧，強壓下才不至於露出矯情一面紅了的眼眶，&ldo;素來聽聞陛下種愛這曇花，如今為它宣微如塵埃的北檸……陛下嘗嘗這月餅吧，人間做的，人情味濃些。&rdo;
她知自己亂了心緒，有些不安。
北檸放好盤子，收拾食盒拎在手上，站在潤玉面前靜聽。
他們之間的距離，疏遠客氣。
潤玉端坐著，手搭在桌上，卻沒碰那月餅。
他一向溫潤，氣質雖清冷，但不會令人畏懼，聲音冷而柔：&ldo;本座想賜你物件，作為贈曇花的答謝。&rdo;
北檸手上一鬆，食盒滑落在地，響聲稍大，驚得她心臟緊縮，連忙蹲下去撿分散的食盒，&ldo;對不起對不起，驚擾陛下的安靜。&rdo;
潤玉看著笨手笨腳的她，微微一笑：&ldo;無妨。&rdo;
北檸撿好站起身。
潤玉忽然伸出手，遞給她一張手絹，面容俊美，聲如其名：&ldo;手上可是破了？&rdo;
當下。
北檸嘴唇微顫，眼睛浮出淚光，模糊了他的手。
她哽咽，不敢開口，只得點點頭。
她低著頭，用力剋制自己的手，鎮定地伸出去借過他給的手絹，生吞下如刺般的哽咽，&ldo;謝謝陛下。&rdo;
手指上的刀口原不是很明顯，鄺露在旁幫她都未曾察覺。
竟不想到是他看到了。
&ldo;想要什麼？&rdo;潤玉仰眸瞧著她，容貌美而幻，給他一種抓不住的感覺。
不知是多想，還是她本身氣質就有些飄渺。
北檸勉強一笑，&ldo;陛下，北檸想要……&rdo;她咬唇，但終究是怯懦了，&ldo;北檸想要陪陛下一個時辰。&rdo;
潤玉愣了愣，他沒想到會有人這般不在乎帝王所賜之物。
他凝望她須臾，便從桌中央取了新杯，滿上清酒，輕言道：&ldo;坐吧。&rdo;
北檸就近坐下，在他對面。
一杯清酒入喉，火熱之後，是酒的涼。
她不甚酒力，兩杯即醉。
看著溫潤的潤玉，北檸想到在死在還能再見到他，心滿意足的笑了，笑聲鶯鶯。
潤玉不解，&ldo;笑什麼？&rdo;
酒壯慫人膽，北檸支起身子站起來，雙臂撐在桌上，俯身，隔著桌子靠近潤玉，&ldo;陛下心懷六界眾生，有沒有想過娶妻？&rdo;
潤玉：&ldo;從未。&rdo;
北檸醉語顯露出小脾氣，霸道的問：&ldo;為什麼？&rdo;
潤玉品著月餅，不語。
北檸心疼，她坐回位置上，托腮，凝望著他，&ldo;你心懷六界，我也是六界內的一份子，是不是……是不是你心懷的人中，也有我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