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文弘自從走上那條不歸路以後,父子間關係日漸惡化,最後甚至很少往來。
但錢文弘清晰的記得,判刑那天,老父、老母六神無主的坐在法庭下面,當法官念出“死刑”兩字的時候,庭下那滿頭銀的老父頓時又衰老了許多,眼神裡充滿了絕望。看著老父哆嗦著攙扶早已不能自己的老母走出庭外那蹣跚的背影,錢文弘早已泣不成聲,那是悔恨的淚水啊。
想到這裡,錢文弘不由握緊拳頭,暗暗誓:父親!母親!兒子絕不再讓兩老失望了!兒子要堂堂正正的做人!
直至指甲摳進肉裡,感覺到疼痛,錢文弘才鬆開握緊的拳頭。
抬起左手手臂,看了下手錶,已是凌晨兩點了。
手腕上已經不是那塊他最愛的歐米茄了,而是一塊看起來略顯老土的鑽石牌手錶,但就是這塊不顯眼的表,也足足花了他兩個月的工資。
錢文弘走到寫字檯邊坐下,桌子上的日曆顯示1991年3月31號,那是昨天的日期,撕掉最上面那張,4月1號。
錢文弘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愚人節!老天不會再玩我了吧!
後世,就在這一天,錢文弘的人生軌跡生了生了根本的轉變,逐漸走上了那條不歸路。
日曆旁邊是一個相框,裡面是一個漂亮女人的照片,她的臉好像綻開的白蘭花,笑意寫在她的臉上,溢著青春的氣息,甚是養眼。
她叫陳雨嘉,是錢文弘的女友,也是他的初戀情人。
也正是這個女人的緣由,後世的錢文弘才走上了那條不歸路。雖然他也覺得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卸到陳雨嘉身上是很不負責任的,但也不能否認她就是那根導火線。
看著相框裡的照片,錢文弘百味交集,愛恨交纏在一起,但那份恨卻是愛的延續,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吧。
慢慢的,錢文弘陷入了沉思。
和陳雨嘉認識時,錢文弘還是剛從大學畢業的毛頭小子,剛剛擔任縣委書記顧佔軍的專職秘書,隨著進一步的接觸,兩人的感情迅升溫,很快就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陳雨嘉的父親是縣工商局的一名科長,也就是那傳說中的股級幹部,開始的時候,對這位縣委書記的秘書相當熱情,甚至有些獻媚。後來錢文弘才知道,他看中的只是自己的身份。
錢文弘對陳雨嘉的愛是毫無保留的,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同時,錢文弘是那麼的尊重陳雨嘉,談了兩年多的戀愛,兩人最多隻是牽牽手,打打kiss,就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了,一直想把最珍貴的保留到洞房之夜。後世的錢文弘就一直為此耿耿於懷。
但所有的從這個愚人節開始都變了,錢文弘從前途無量的政壇新星變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兩人的關係更是漸行漸遠,直至陳雨嘉投入到一富家子弟的懷抱。
錢文弘大受打擊,價值觀亦生了根本的轉變,他一直認為是錢使得陳雨嘉離開自己,從此他利用職務之便瘋狂攬財,並用糖衣炮彈攻勢,不停的升官財,直至毀滅。
以旁觀者的角度回顧了一遍後世的經歷,錢文弘突然現,後世的自己是那麼可笑,那麼幼稚,以為有權有錢就能擁有一切,但到頭來只不過是一場空。
錢財如糞土,權利也如天邊那浮雲,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人生在世一百年,關鍵在看有沒有留下什麼,來如白紙,走亦如白紙,更甚是黑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雖有人說“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遺臭萬年”,但這個遺臭萬年也是建立在不能流芳百世的基礎之上,試想如果都能流芳百世,又有誰會選擇遺臭萬年呢?
愛財也沒什麼過錯,畢竟誰都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好些,凡事都應該有個底線。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啊。
既然上天給了重來一次的機會,錢文弘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