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外面還有數萬牧人,還能東山再起”
宰賽淚眼汪汪一把抓住朱大典的手
此時,趙率教來了,身後跟著兩人,渾身藏於斗篷之中,看不清楚臉龐
“城主,朱大人,城中榷場、工坊、廠房均已潑上火油,放置萬人敵,不怕技術洩露。重要的匠師們,也安排好了後路”
“有勞兩位大人”
關於廠衛,朱大典知道的比宰賽多一些,但現在,也沒必要隱瞞了
窗外,有月光飄灑了進來,人間戰火肆虐,月色依然皎潔
猛然,馬頭琴的聲音奏響,劃破夜的寂靜,隨後,有人唱起古老憂傷的蒙古長調,
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都拖得很長,起伏顫動,似乎述說著牧人的坎坷,天地的不公
整座城市都在輕輕唱和
“去吧,叫兄弟們都一起”
“就說,明日,漢人與蒙人同胞們,戰鬥在一起”
夜漸沉,瞭望塔上的燈光,依然一閃一滅。這已成草原上著名的風景,遇見風雪天,不辨方向,靠著這盞燈,就能找到鎮沙。
這盞燈還能亮到幾時?
陽光照樣升起,戰火照樣降臨。
牛角號聲之中,建奴兵馬已經逼近內城。因為失陷外牆被後金人作為掩護,昨夜四座菱堡,也通通毀於火燒。幸運的是,透過地道,裡面的守軍均已撤回內城。而今這四面七米多高的內城牆,成為了鎮沙城最後的依仗。
,!
後金換了一波攻城人馬,科爾沁蒙古人,手段是,攻心。
“投降吧,否則滿城雞犬不留”
“再不投降,就要放火了”
“都是蒙古人,來科爾沁,有的是豐美的草場,繼續當快樂的牧人”
打不過,就加入,這是草原上盛行千年的規則。否則匈奴、東胡、義渠、鮮卑,那些部族哪去了呢。就算都是蒙古人,小部族分合聚散來來去去,普遍得有如吃飯穿衣。
然而回應他們的,只有弓箭。這與以往,不一樣。
以往,包圍一個部落,幹掉反抗最激烈的那一小波人,就會舉族投降,扔下武器,順從等待收編。
但是,剩下的守軍最多也就三千,怎麼如此倔強,漢人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
黃臺吉拿起一根從明人手上繳獲的千里眼,往城頭一看。上面站的人,五花八門,男女老少都有
看來昨日用牧人做肉盾,起到了反作用。心中一個咯噔,他叫來了傳令兵,這樣的蒙古人,不能留了。
“嗚嗚~~”
戰鬥再一次打響,但後金人並非一擁而上,而是使用輪戰。
困獸會拼命,不能急,黃臺吉要控制戰損,利用人多的優勢,慢慢消耗守軍的火器庫存,還有體力。
待到對方萬人敵用完了,牧民們拉不開弓箭了,才發起雷霆一擊。
學習其父,他坐在馬紮上,輕輕拿手磕著頭盔,計算著各種聲響。快了,兩個時辰,就能收尾。
“啾~啾~!”
天空中的海東青,發來淒厲的警報聲,隨後,地平線上,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wurrra!烏拉!”
不知何處冒出一群蒙古騎兵,大約有三四千,對著後金人的後隊發起了衝鋒。
外圍警戒呢?怎麼還被這些散兵遊勇衝了進來?
黃臺吉不得不調集騎兵,進行攔截。對方的戰力,竟然還不弱。這不是散兵遊勇,而是分散放牧的內喀爾喀部族,組兵回援了。
待到趕走這支兵馬,天也快黑了。鎮沙城,又成功為自己爭取了一日。
不,不止一日。
“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