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就差了點兒意思了。”
唐戟神情一滯,總覺得這話有點譏諷的味道,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只好訕訕道謝。
數十里路也要半路停下來休息一陣,主要是李欽載受不了顛簸。
這年頭的馬車沒有避震系統,道路也不算平坦,坑坑窪窪奔行一路,全身的骨子都快被顛散架了,走到一半李欽載便下令部曲原地休息,隨便補充一下乾糧和水。
下了馬車,李欽載坐在樹蔭下,劉阿四遞上一塊肉乾和一皮囊水,李欽載喝了一口,擦了擦嘴邊的水漬,眯眼看著不遠處獨自盤腿而坐的唐戟。
“阿四,你覺得唐戟此人如何?”李欽載問道。
劉阿四想了想,道:“為人品性還看不出究竟,但身手不錯,習慣下陰招,若在戰場上與我為敵,麻煩不小。”
李欽載頗為意外地道:“評價這麼高?從哪兒看出來的?”
劉阿四解釋道:“剛才那群人攔住咱們,唐戟沒有直接上前拼命,而是假裝順從跟他們走,然後暴起突然發難,第一刀將那為首之人重傷,重傷之後也沒打算留活口,第二刀便割了他的喉。”
“整個過程看似簡單,但其中的時機拿捏必須十分精巧,更難得的是,被人脅迫的情況下,他還能清醒地判斷出形勢,他很清楚,家眷被人挾持,無論他是否順從,家眷都一定會落在人家手裡。”
“奮起反抗,掙脫別人的掌控,他的家眷反而有存活的機會,若他真順從跟了別人回去,他和家眷必然再無生望,全家皆滅,所以他才會創造機會選擇動手。”
李欽載點頭,唐戟的這份冷靜的心性,以及狠辣的手段,確實值得為他所用,適合隱藏在暗處,幫他解決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乾的活兒。
“奇怪,他明明是官宦子弟出身,父親若沒出事的話,如今至少也是個州城裡的頂尖紈絝,這樣的人,何時學會了這一身本事和心性?”李欽載喃喃道。
劉阿四嘆道:“五少郎,任何人遭此大變,命運墜落塵埃,全家人的性命如螻蟻一般任人拿捏,這個人只要不是爛得沒救,或多或少都會脫胎換骨,學得一身本事的。”
“他要活下去,也要家人活下去,那就必須改變自己,為全家掙得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