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的娼館跟大唐的青樓不同。
最大的區別是賣藝與賣身。
大唐的青樓主打一個賣藝,當然也能賣身,賣身的物件要麼權勢夠大,要麼錢財夠多,窮酸書生與青樓小姐那種美麗的愛情故事,大多隻存在於話本里。
青樓姑娘迎來送往,經歷的恩客太多了,心地早已麻木且冷漠,她們啥尺寸的鳥沒見過,她們更清楚,男人是好是壞跟有錢沒錢並沒有因果關係。
沒錢的男人看起來像正人君子,只不過是因為他們沒有資本幹壞事,突然給他一百萬試試,他能狂炫一把藍色小藥丸,然後包下青樓日翻天,連保潔大媽都不放過。
高句麗的娼館無論從建築還是姑娘的品相,都遠遜於大唐的青樓,從名稱上也能看得出來,“娼館”究竟是幹啥的。
恩客來了,姑娘自覺躺平擺好姿勢,幹啥都可以,但要她們唱個小曲兒,彈一彈琴,吟誦一下風月詩句什麼的……客官請自重,小女子賣身不賣藝,娼館不提供這項業務。
見慣風月的薛大公子,在高句麗這樣的娼館裡,其實很難體驗到真正的快樂,日過母獅子的男人,怎麼看得上野狗?
今日混進辱夷城,薛訥發現完全沒機會奪下這座城池,無奈之下抱著來都來了,總歸要折損數億精兵的念頭進了這家娼館。
峰迴路轉,沒想到辱夷城的守將居然也進了這家娼館。
薛訥的表情興奮起來,腦子飛速轉動,他覺得自己又有了機會。
身邊的姑娘正在磨蹭他的身體,姑娘模樣身段兒雖然不怎麼樣,但服務態度無可挑剔。
薛訥正在想事情,怎能被打擾,於是一記耳光抽了過去,抽得姑娘一聲慘叫,一臉懵逼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給老子正經點兒,好好跪著,不要動手動腳!”薛訥指著她呵斥,大拇指一翹,指了指自己:“老子是正人君子來的!”
恩客脾氣暴躁,姑娘不敢亂動,她聽出薛訥說的不是高句麗話,但以她的身份是絕不敢多事的,於是老老實實跪在閣子正中央。
招了招手,莫恩俊湊了過來。
薛訥沉聲道:“辱夷城的守將是個啥來路?”
莫恩俊道:“我數年前來過辱夷城,如果守將沒換人的話,他名叫‘安玄渙’,是個四十來歲的武將,聽說脾氣不好,對城池橫徵暴斂,對平民動輒打殺。”
“當初我跟著一位商人進城,莫名被抽徵了不少稅錢,商人虧了血本,自那以後不敢再來。”
薛訥聞言笑得愈發開心了。
“那個安玄渙是一城守將,竟也會來娼館這樣的地方?他家中沒有侍妾嗎?”薛訥又問道。
莫恩俊呵呵一笑:“他家中侍妾不少,但男人嘛,哈哈,永遠會對沒玩過的動心,到手以後的就沒那麼好玩了。”
二人會心一笑,男人,呵!
薛訥摸著下巴沉吟起來。
莫恩俊對安玄渙並不熟,介紹他時只說了寥寥數語,但薛訥卻很聰明,他敏感地捕捉到了兩個關鍵詞。
第一,“橫徵暴斂”,第二,“娼館尋歡”。
第一個,說明他貪財,第二個,說明他好色。
一個貪財又好色的人,太容易利用了。
武力值再高又如何,只要抓住他性格的弱點,照樣能利用。
看看三國呂布的下場,就知道武力值這東西,在權謀詭譎的時代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腦子才重要。
薛訥腦子不笨,權貴紈絝子弟看似荒唐混賬,但千萬別以為這類人都是廢物。
事實上他們從小接受的便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精英教育,再蠢的權貴子弟跟普通平民一比較,都算是人中龍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