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來已是萬幸,不出意外的話,咱們兄弟這輩子仍能在一起喝酒吃肉,喝到老,吃到老。”
薛訥大笑:“沒錯,喝到老,吃到老!”
二人笑著並肩走進酒樓,無視旁人側目。
一名穿著綾羅的年輕人不小心擋在二人前面,薛訥臉色一變,立馬凌空一記飛腿,將那名年輕人踹飛。
《踏星》
“眼瞎了麼?敢擋我們兄弟的路!”薛訥惡狠狠地罵道。
李欽載苦笑,這該死又親切的紈絝風格,真是久違了。
見李欽載一臉古怪,薛訥好奇道:“景初兄怎麼了?”
李欽載嘆道:“我在想,很久以前的自己,是不是跟你一樣如此討人厭……”
薛訥嘴一撇:“景初兄自謙了,當年的你,可比我討厭多了,狗擋了你的路都會被你扇兩巴掌。”
上樓入閣,薛訥推開門,閣子裡坐滿了人,放眼望去,皆是長安城臭名昭著的紈絝。
高歧赫然也在,見李欽載進來,高歧驚喜地起身行禮:“景初兄,久違了。”
其餘的紈絝們也紛紛起身行禮,一齊恭賀李欽載爵晉縣侯。
李欽載也不端架子,客氣地與眾人回禮。
謙讓一番後,李欽載和眾人各自落座。
薛訥拍了拍掌,酒菜立馬被端了上來,隨即一群模樣妖豔身段鳥娜的舞伎也魚貫而入,絲竹蕭笙奏響,舞伎們在樂聲中翩翩舞了起來。
仍是熟悉的賓客,仍是熟悉的味道。
醉生夢死的長安。
除了薛訥和高歧,李欽載對別的紈絝不大熟,很多陌生的面孔,有個共同點就是,大家都很年輕,最小的大約才十三四歲的模樣。
十三四歲的年紀,學著大人飲宴喝酒,色眯眯的眼睛盯著中央的舞伎……
這一屆的紈絝發育得有點早啊。
酒宴的氣氛不算太熱烈,紈絝們大多在觀察李欽載,但凡李欽載舉杯,紈絝們紛紛雙手舉杯遙敬,李欽載擱盞,紈絝們才恭敬地放下酒盞,靜等李欽載下一次舉杯。
他們的神情都有些侷促拘謹,明明李欽載與他們的年齡相彷,可他們卻如同與長輩飲宴,完全不見曾經的放浪形骸。
李欽載心中暗暗一嘆。
他知道,除了薛訥和高歧外,他與別的紈絝們再也不是同一個圈子的人了。
當別的紈絝還在伸手朝長輩要錢花天酒地,或是糾集同類出城遊獵,李欽載卻已是滿載軍功,甚至彪炳青史。
如今的他,哪怕是隨意出口的一句話,朝堂君臣也必須傾身肅容,認真聆聽。
曾經那個臭名遠揚的紈絝,不知不覺間已成了國朝棟樑。
滿堂賓客,無人與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