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自證清白……”
李治強笑道:“剛才朕急怒攻心,語氣有些急躁了,皇后莫怪。朕相信你是無辜的,範雲仙究竟有沒有涉案,待朕查實後再說。”
眼中突然露出森森殺意,李治緩緩道:“不管何人涉案,朕必嚴懲,朕想做個仁君,但若別人欺人太甚,朕也要教他們知道,仁君,也殺人的。”
武后身軀一抖,低聲道:“是,臣妾亦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李治忽然一笑,道:“範雲仙侍候皇后多年,你覺得他是否有膽子在宮中擅行厭勝詛咒朕?”
武后眼皮一跳,這句話不好接。
萬一最後查實範雲仙真的涉案,此刻她為範雲仙辯解,豈不是把自己也栽進去了?
可此刻若是當面說範雲仙居心不良,早有對天子不滿的跡象,那就更不合適了。早有跡象你還久久未處置他,分明是包藏禍心。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武后頭一次覺得回答一個問題竟如此艱難。
見武后表情掙扎,李治沉默片刻,哂然一笑:“罷了,或許皇后也不清楚此人忠奸,一切便等最後的結果吧。”
武后戰戰兢兢退下後,空蕩蕩的大殿內,一股陰冷的微風莫名吹拂而過。
李治獨坐殿內,眼睛半闔,眉頭緊蹙。
良久,李治長長嘆息一聲,對著殿門揚聲道:“宣許敬宗,上官儀覲見。”
停頓了一下,李治腦海裡又浮現出一張熟悉的面孔,於是補充道:“宣李欽載覲見。”
退出大殿的武后,戰戰兢兢從殿門離開,消失在李治的視線中以後,武后突然直起了身子,恢復了皇后雍容的儀態。
側頭望向身邊亦步亦趨的一位宮女,武后冷冷道:“速速出宮,向李義府送信,讓他想辦法見到關押在牢裡的範雲仙和郭行真,本宮要知道真相,範雲仙和郭行真是否真借本宮之名,行厭勝之術。”
宮女匆匆應了。
看著宮女遠去的背影,武后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是的,這一次,不遜鬚眉的武后也害怕了。
厭勝之術從古至今臭名昭著,而且是絕不可赦的大罪。
歷朝歷代的宮闈中,若有方士行巫蠱厭勝事發,必然是伏屍百萬,流血千里的重大事件。
武后害怕自己成為這件大案的犧牲品。
直到此時,她仍不知道範雲仙是否真的涉案,更不敢想象,範雲仙關入大牢後是否會將她攀咬出來。
畢竟若有心人操縱之下,隨便對範雲仙上幾樣刑具,來個屈打成招,她今生所擁有的一切可就全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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