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已失色。
“與長安城無關,我對事不對人,夫人的命運,只看你是否該死,你是陛下欽封的國夫人,當知水亦載舟,水亦覆舟的道理,大災之年哄抬糧價,盤剝百姓,可是關乎百萬人命。”
“若我查實夫人涉案太深,那就對不住了,我要給百姓一個交代,你們這些吸百姓血汗的囊蟲死了,對大唐是好事。”
聽著李欽載語氣冰冷地說出這番話,韓國夫人身軀情不自禁地發顫。
她是真的害怕了,因為她確定,李欽載真的敢殺她。
跟天子的露水關係已不能成為她的籌碼,李欽載說得很清楚,他只看事實論罪。
…………
韓國夫人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李欽載非常有風度地將她送出刺史府門外,看著她的車駕消失在街心,李欽載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今日鴻門宴,打糧商是目的之一,但不是唯一的目的。
他要做的是殺雞給猴看,這隻猴名叫韓國夫人。
他知道韓國夫人涉案其中,他需要從韓國夫人身上開啟缺口,把幷州城那些藏在暗處的人一鍋端了。
立威,懷柔,廢掉她的籌碼,一番操作下來,韓國夫人顯然已被他震懾住了。
第二天,刺史府的官差上街了。
按照李欽載的吩咐,官差們特意檢查了城中數十家糧鋪,然後回報說,城中所有糧鋪都開了門,而且也老老實實按去年的糧價賣糧。
是個好訊息,但李欽載並沒有太高興。
他深知資本的本性是嗜血而生,打一頓板子便指望糧商老老實實,基本是不可能的,他們一定還有後招在等著他。
“阿四,派人去城外駐守,四個出城的方向都派人,盯著那些糧商的車隊。”李欽載吩咐道。
劉阿四愣了一下,道:“五少郎的意思是……”
“沒錯,他們會轉移糧食。”李欽載笑了:“被我逼得降價,逼得不敢關門,可他們還是想賺取巨利,那麼就只能把糧食悄悄運出城,換個地方賣高價。”
“幷州城沒了糧食,我這個刺史就尷尬了,百姓們不明事理,只會怪我這個刺史治城無方,糧商們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劉阿四頓時大怒,咬牙道:“小人這就帶人守在城外要道上,誰敢偷偷轉移糧食,小人把他腦袋擰下來。”
李欽載連連搖頭:“不不,我的意思是,放他們走。”
劉阿四又愣了:“放他們走?糧食也放走?”
“對,糧食也放走,你的任務是盯著那些運糧的車隊,大略估計一下他們運走了多少糧食。”
“五少郎這是何意?”
李欽載眨眼:“昨日我夜觀星象,掐指一算,發現幷州百姓其實喝西北風就能飽肚,城裡不再需要糧食了,糧食被轉移了也無妨,西北風是免費的。”
劉阿四一臉無語地看著他:“五少郎,不想說可以不說的,何必拿這種理由糊弄小人,小人沒那麼蠢……”
“好吧,我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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