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至此帶髮修行,成了長春宮大力培育的頂樑柱之一,二十年韶華轉瞬即逝,當年懵懂的小姑娘已然是京城貴婦圈子裡人人爭相巴結的大師。
江華女冠與尋常道姑不同的是,她自幼豪門出身,族中男女無有不誦詩讀書者,江華女冠如今雖遠離南江富庶之地,但從未落下功課,甚至比較尋常舉人也絲毫不差,不論帖經,墨義,策論或是詩賦,江華女冠都有涉獵,所以當凝萱的話一出的時候,她不由得一怔。
這可是地地道道的答辯側輪的套路。
江華女冠面有凝色,屏氣斂神繼續往下聽。
凝萱頓了頓,慢慢掃過眾人各色眼神,絲毫不以為意的又道:“有與無,即若光,與暗影。影隨光而生,光有影而顯。難與易,即若堅,與弱脆。物比脆知堅,于堅破知脆。”
如果說凝萱前番話不過平白無趣,那麼現在寥寥數字,便道盡了道家之法的細微玄機。
滿場皆寂,站在柱子後面的紫華大公主滿是興致的扭頭問心腹嬤嬤:“這位姑娘是誰家的孩子?”大公主等人是背對凝萱,而與江華道長遙遙相望,所以她問起的一瞬間,心腹嬤嬤竟不知從何答起。
嬤嬤支支吾吾的想著幾位嬌客的名字,紫華大公主都緩緩搖著頭,嬤嬤靈光一閃。忙道:“殿下,會不會是世子爺提到的那位魏家小姐?”
紫華大公主點頭微笑:“極有可能,若果真如此,本宮那侄兒倒也有幾分的眼力。”
且不說她們二人在這裡低聲私語,只說室內的眾家小姐們都用一種驚疑,還略帶了點提防的眼神看著凝萱。樂熙心裡不是滋味的冒著酸水,鵝黃色的道袍被絞的盡是細細的小褶皺,李紅袖就更不用說了,嘴巴大的能塞個雞蛋,沒準還是臭的。
李紅袖悄悄拉了拉樂熙:“樂熙妹妹。我問你件事兒,你們家請的是哪位先生坐館?”
樂熙冷冷一笑,抽回自己的袖口,不屑道:“我們家的先生怎敵國子監聲名赫赫,不過是個落第的舉人罷了。”
李紅袖難堪的訕訕一笑。國子監雖好,青年才俊也多,可那是皇家的太學。又不是李家的私學,她們家的兄弟若進學還算容易,可換了這些女兒就難上加難。授業的先生早在去年春歲的時候便回鄉養老了,至今不過是家中女眷長輩閒來無事的時候教導兩句。
李紅袖不明內情。可樂熙日日在廉國府過活,閨學裡的功課更是一日不落。她怎麼就沒聽過這樣的論斷?況且宮先生那樣的迂腐書生除了講些《女訓》、《女戒》之外,他還會講什麼!
不對!
樂熙凜然:五姐肯定是得了什麼別的途徑,她可真是大意,總以為宋家那樣的門第養不出什麼好姑娘,她一心以為三嬸愚昧,原來藏拙的人在這兒。定然是三嬸教了五姐這許多的學識。
等凝萱答辯結束,樂熙忙殷勤的貼了上去:“五姐,你可真厲害。”她彷彿全然忘記了當日自己是如何下的毒手,又如何想置凝萱於死地,只擺出嬌憨的模樣。一副腕白肌紅,星眸微嗔。
凝萱看著眼前年紀明明不大,可一肚子蛇蠍心思的小丫頭。強忍一陣又一陣的氣悶。笑槐如今還沒完全恢復,想想她只被濺到一星半點九傷成這個樣子。若換了自己,只怕當時整個人都會融化成為一灘的黃水。魏樂熙小小年紀歹毒如斯,假以時日,只怕會釀成大禍害。
凝萱在袖口中悄悄攥成了一個拳頭,須臾之間就想出了三四種方法叫眼前人銷聲匿跡的法子,殺人只是最粗魯的手段,她想要一個人無聲無息的離開何必要用那樣的方式?
凝萱強迫自己露出一張笑臉:“何嘗是我厲害,都是二姐姐的書厲害。”
樂熙狐疑的看著凝萱:“二姐姐的書?不對啊,二姐姐有什麼書,我的聞渟院也應有盡有,可怎麼就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