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永全稱病不願意管事。
幾個代表又去了鄉下找鄒廠長。
在那邊等了半天,人是見到了,可鄒廠長也不願意回來,除非眾人擁護改革,不然這事沒得談。
挽著褲腳,衣服上都是泥點的鄒廠長也硬氣起來了,把幾個代表氣了個半死。
到了夜裡,幾人垂頭喪氣歸來,財務那邊又拿了幾張報銷的單過來讓呂萬籤。
呂萬看著手裡的東西,車旅費、餐費、物料費跟病歷單。
“怎麼一個傷風感冒都要跟廠裡報,我以前從來沒有報過啊!”
財務大姐抿唇,“報不報是個人的事情。”
意思就是,不報是你的事,並不能因為你為廠裡省錢把別人的權力剝奪了。
呂萬:“……”
當天夜裡,呂萬輾轉反側,因為廠裡的事愁得睡不著覺。
睡上鋪的兒子被他吵上,不滿抱怨,“爸,你不睡就別動啊,我明天起來還要幹活呢。”
隔天,呂萬頂著兩個黑眼圈召集了另三個代表談事。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光靠他們想把廠子撐起來是不可能的,還是得找有能力的人合夥啊!
那,這個有能力的人是誰呢?
有人提了自己親戚,有人提了縣裡的某位老闆。
呂萬一一否決,嘆了一口氣道:“還是得找林老闆來談。”
以前,提到林瑤,大家都以那個婆娘來代稱,如今也開始叫老闆了。
眾人沉默。
先前他們鬧得那麼兇,還大言不慚放了很多狠話。
現在又轉頭去找別人,不是妥妥的自打自臉麼?
可,不找人家這攤子事要怎麼辦?
他們可是簽了責任書的啊!
當天中午吃完飯,四人拿著寫好的協議書去了緣夢齋那邊找林瑤。
林瑤正在試新出的核桃酥,聞言道:“我只跟鄒廠長談,別的人來了一概不見。”
店門外,四人正在對手裡的協議書做最後總結。
有人還不滿意,不光要保留工作傳遞權,關於福利方面還得提幾點具體要求。
四人嘀嘀咕咕說著,肖盈盈出來了。
“四位代表,別在這兒討論工作了。我大嫂說了,食品廠要談判,她只認鄒廠長。”
肖盈盈白了四人一眼,關門了。
現在知道生意難做了吧?
活該。
四人吃了個閉門羹,臉色難看至極,氣沖沖的回到辦公室。
有人拍了桌子,太過分了,一個私營店子的小老闆,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合作就不合作,他們就算砸鍋賣鐵,也要將食品廠這個攤子重新支起來。
呂萬看著他,“那以後這個代理廠長的位置你來坐,我,我想退出,休息一下了。”
緊跟著,又有一人站起來,“我,我也想退出。”
拍桌子那人立馬擺手,“我開玩笑呢,別當真。”
四人沉默。
好一會,呂萬說:“還是將鄒廠長請回來吧。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他們能讓廠子活過來,別的咱們也不要再奢求了。”
立馬有人附和,“對。如今的生意不好做,人家有條件也無可厚非。平時咱們只知道上工,對別的不太瞭解,實際廠裡的問題還是挺多的。”
“工人那邊怎麼交待?”
改革要動大家的利益,先前開大會的時候,他們許下了不少豪言壯志。
四人對視了一眼,再次沉默。
呂萬嘆了一口氣,“沒什麼好交待的。先將鄒廠長請回來吧,將手裡的權交了,後續有什麼問題跟咱們也沒關係了。”
先前緣夢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