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就放在燕煙屋子裡。”
提到這個名字,司北宸目光一凝,“難怪到處都找不到,她倒是挺能藏的。”
司北宸對亡妻難忘舊情,過去的屋子也一直留著,除了定期讓人打掃整理之外,平時不讓人進去。
他為了找賬本把整個府裡都翻了一遍,連同定遠侯府和三皇子府都悄悄翻了一遍,唯獨百密一疏,沒有翻過燕煙的屋子。
“她人已經死了,你也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便放過她的嫂子和侄子吧。”
司北宸抬手,方才還空落落的院子裡,突然冒出了幾個人,跪成一排聽司北宸吩咐。
司北宸讓他們把釀釀的屍體丟到亂葬崗去,然後發了追殺令,一定要把釀釀的寡嫂和侄兒殺掉。
他一點也不避諱裴雲川,哪怕裴雲川方才還在為這對可憐的母子求情。
“他家家破人亡,孤兒寡母流落在外皆因我起,倘若僥倖活了下來,這個孩子長大以後一定會回來報仇的。”
“不論怎樣,這對我來說都是個隱患。雲川行兵打仗也有好幾年了,你不會不懂斬草除根這個道理。”
“你,終究是心太軟。”
司北宸拍了拍裴雲川的肩膀,兩人慢慢往回走。
“你成親多久了?算起來也有兩三個月了吧。”
司北宸自問自答。
裴雲川糾正他:“三個月多點。——你問這個做什麼?”
司北宸曾經有過要納謝莞泠做庶妃的念頭,面對他的問題,裴雲川顯得很是牴觸。
“我昨天得了一株紅珊瑚樹,顏色通透純淨,想起你成婚至今我還未正式送過什麼大禮,金銀寶器太俗你也不缺,只有這個還算稀有,希望能入你的眼。”
到底是認識了許多年的人,司北宸很敏銳的察覺到了裴雲川的不對,趕緊解釋了一番。
“回頭叫人給你送府上去。”
裴雲川“嗯”了一聲。
心裡還在反覆回想著釀釀與他說的那些話,也沒什麼心情接司北宸這份大禮。臨出門時,司北宸問他,“你心情不是很好,可是還在為了釀釀的事情與我置氣?”
裴雲川未答,他隨即笑了起來,“你裴世子可不是這麼婆婆媽媽的人,釀釀可是同你說了什麼?”
他淡淡的看著裴雲川,嘴角噙著笑。
裴雲川沒有否認,卻沒將事情表明只點了點頭。
兩人一陣靜默。
最後還是裴雲川先打破了沉默。
“你不問她跟我說了什麼?”
司北宸笑著搖頭,“不管她跟你說什麼,你終歸都是信我的。”
便是這麼一句話,裴雲川心頭的陰霾像被一陣風似的吹開,他轉過身,道:“人過三十,臉皮越發厚了。”
裴雲川嘴上嫌棄的很,但此刻的心情已經明朗了許多。
司北宸想留他在家住一晚,好好的喝上幾杯酒,被裴雲川拒絕了。“我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隨便在外頭過夜了。”
“我這裡是皇子府,到你嘴裡就變成了隨便的地方了?”司北宸將他推出門,沒了耐心,“罷了罷了,你趕緊走吧。”
裴雲川就這麼被“掃地”出了門。
侯府。
謝莞泠早早的吩咐人備了兩口鍋子,小的放在屋裡,大的放在廊下,只待天一黑就點火煮羊肉。
銅鍋裡開始冒熱氣的時候,慧春準時到了。
“好香的羊肉湯。”
謝莞泠邊起身去迎她,邊催小月把羊肉放進鍋子裡。“我瞧見外頭都下雪了,路上怕是不太好走,難為你還準時過來了。”
慧春一邊脫下身上的斗篷,邊道:“四嫂請我吃羊肉鍋子,我想著不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