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瘦如枯枝的手死死的拽住了裴雲川的袍子,裴雲川本想扯開,卻不知她小小一個人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竟然拽不動。
無奈,裴雲川只得讓她拽著,釀釀張口道:“娘娘與世子是舊相識,難道世子就不想知道娘娘是怎麼死的嗎?”
裴雲川聞言,臉色一變,他低頭俯視釀釀,她臉上有嘲弄有譏諷,甚至還有……得意。
他這次沒有留情,一腳踹在釀釀肩膀上,她本就是強弩之末,裴雲川這一腳下去,她整個人好像散了架一樣倒在了地上
痛意從四面八方傳來,她咳嗽了幾聲,笑道:“娘娘也算是為了您才丟了性命的,您當真如此絕情?”
釀釀原是七皇子府的家生子,從燕煙入府就在身邊伺候了,年紀雖小但辦事機靈,在燕煙身邊伺候了兩年,很得燕煙信任,凡有事不論大小都不會瞞著釀釀。
後來司北宸發現她在習武這方面很有天賦,才挑中她送去訓練,燕煙去世的前一年才回府,重新調到燕煙身邊伺候。
她也是目前伺候過燕煙的丫鬟中唯一還在京城的人。
“怎麼樣?世子,只要你肯答應奴婢所說,不管是賬本還是其他的東西,奴婢都會對世子知無不言。”
裴雲川聲音中卷著怒意,放在袖中的手也攥成了拳頭。他平復了一下情緒,“釀釀,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釀釀怔了一會兒,隨後冷冷的笑了起來,狀若癲狂,“也罷也罷,奴婢知道,只要是世子想找的東西,就沒有找不到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既然這樣,世子殺了我吧!”
釀釀說完,把眼睛一閉,倒在柴垛上不動了。
裴雲川轉身就要離開,釀釀閉眼假寐,卻還在留心著他的腳步,良久未聞開門聲,她正要睜眼看看,卻聽見一男人聲音從上方傳來。
“我答應你。”
釀釀扯著嘴,笑了出來。
風雪驟緊,司北宸在門外等的沒了耐心,一把推開門進來,只見裴雲川整個人像樁子一樣站著,一動也不動,臉色陰沉的可怕。
釀釀躺在地上沒了生氣,嘴角沁出血跡。
“死了?”
裴雲川聽見他的聲音,“嗯”了一聲,折身往門口走去,方才那股渾噩被冷風一吹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