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曲氏看出謝莞泠的心不在焉,便伸手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皎皎你怎麼了?可是菜色不合你胃口?”
謝莞泠搖搖頭,抬頭衝曲氏笑:“府裡的菜雖然好吃,可我還是饞您做的烤肉餅。”
曲氏今天跟王氏鬥嘴贏了,全賴謝莞泠平時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傳授經驗,因此十分得意,聽謝莞泠這樣說,便答應她明兒給她做!
謝莞泠謝過曲氏,又低下頭用筷子戳著碗裡的肉,其實剛才她心裡還惦記著那幅畫像。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找裴雲川問個清楚。裴雲川年長她十二歲,鮮衣怒馬的少年時期有個愛慕的少女也很正常。
總之她才是裴雲川的妻子,不管畫像上的女子是誰,都跟裴雲川沒有可能了,她犯不著為了這樣一個人去跟裴雲川置氣,傷了夫妻和氣。
這樣安慰自己,謝莞泠的心情瞬間明朗起來。
吃完飯眾人各自散去,唯獨謝莞泠沒走,她移步到花廳坐下,等裴雲川回來。
小丫鬟上了壺茶,放在爐上煮,謝莞泠就在這氤氳茶香中坐了半天。
“姑娘,要不咱們回房等吧。”
小月把懷裡的披風給謝莞泠嚴嚴實實的圍上,外頭風大,花廳裡雖然燒了爐子,到底不如屋裡暖和。
“現在什麼時辰了?”
小月抿了抿唇,道:“才敲過鍾,這會兒正好戌時初。”
算算時辰,宮宴應該在半個時辰前就結束了,裴雲川應該快回來了。
謝莞泠這麼估摸著,就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小月站在門口四處張望,遲遲不見裴雲川的馬車,垂頭咬唇,折身回了花廳。
“姑娘,咱們還是回去等吧。”
謝莞泠等了這麼久,早就開始煩躁了,面色不虞,一聽小月這話,“啪”的一聲站起來,“不等了,咱們自己玩樂去!”
她剛說這話,屏風內竄出一道黑影,把小月嚇了一跳,“誰在哪裡?”
一個人悄悄探出頭來,滿臉歉意的衝謝莞泠笑,“四嫂,是我。”
慧春一副出門打扮,略顯尷尬的走了出來。
“慧春?你不是回屋去了嗎?”
慧春侷促的搓著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日元宵,我想出去逛逛,沒成想四嫂也在這兒,是在等四哥嗎?”
謝莞泠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慧春沒明白,謝莞泠解釋道:“原本跟你四哥說好今晚一塊兒出去逛的,但你四哥這會子還沒回來,我正準備自己去呢。”
慧春雖然和裴雲川不親近,卻也知道她這位四哥是個大忙人,見謝莞泠已經不高興,忙拉著人要出門,“正好我也是一個人,咱們一道去吧,我請四嫂喝涼水荔枝膏。”
“這個時候喝涼水荔枝膏,下月來葵水的時候可別哭著說肚子痛。”
謝莞泠忍不住說她,慧春貪涼愛吃冰的,夏天就罷了,冬天也不忌口,上月來葵水疼的在床上起不來,最後鬧的去請大夫。
慧春吐了吐舌頭,當做沒聽見她這話。
“砰——”
流星似的光線劃破夜色,在空中炸開一朵絢麗的花。煙花的光斑紅紅綠綠的倒映在護城河中。
慧春踮腳遠眺,指著護城河邊一座最高的樓道:“四嫂你看,那就是望月塔!”
望月塔中供奉了佛祖,是皇家寺院,平時是不對外開放的。元宵三天格外破例,也接待平頭百姓了。
慧春拉著謝莞泠繞著望月塔外的樓梯嘻嘻哈哈的跑上樓,這會兒正是人流最多的時候,小月和黃芩追著兩人後面跑,在人流中逆行,以後還是把人給跟丟了。
慧春像只沒頭蒼蠅一樣拉著謝莞泠在人群中穿梭,壓根沒留意到小月和黃芩沒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