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春聽罷,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可是又不太敢相信,“既然《乘鶴圖》涉及西魏皇室秘辛,縣主和四嫂又是怎麼知道的?”
康平嗤笑一聲,道:“這是西魏皇室的秘辛,又不是大宣皇室的秘辛,如何說不得?”
慧春先是怔了一下,後明白過來,笑了笑,“是我愚昧,竟沒想到。”
康平沒做聲,閨閣女子誰會關心這些?她也是從她那個公主娘那裡聽到的,永康帝在西魏帝手裡吃了點虧,這點秘密恨不得弄得所有人都知道。
“可既然這幅畫如此重要出現在這市井之中,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慧春發出疑問,其實這也是謝莞泠所疑惑的。
康平搖搖頭,“誰也沒有見過《乘鶴圖》的真貌,是真是假也沒人知道。不過今日是元宵佳節,也有可能是借這噱頭熱鬧熱鬧。”
謝莞泠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她的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西魏外使兩日前才進京,《乘鶴圖》就現身市井街頭,說這其中沒鬼,誰信?
怨不得謝莞泠多想,閨閣待嫁那幾年中,常在謝太傅書房偷聽他與學生們討論時政,西魏帝正值壯年,可近幾年沉迷修習長生之術,身子漸漸枯敗下來,底下的皇子們也開始不安分了。
“咚!”
一聲鑼響打斷了謝莞泠的思緒,比賽正式開始。謝莞泠是沒什麼心思看比賽的,慧春亦是反倒是康平事不關己,看的認真。
一群烏泱泱的人過五關斬六將,到了最後關頭只剩兩人,一男一女。女的就是方才跟裴雲川在一起的那個。
但這個男的,不是裴雲川。
康平歪過頭,“咦”了一聲。
一道蒼勁的男聲三人頭頂響起,“你們在這做什麼?”
謝莞泠抬眸,見裴雲川拉著個臉站在身後,心裡一股無名火起,“怎麼?這地方只許你裴世子來,我們就不能來了?還是說,你怕我撞見什麼?擾了你的興致?”
裴雲川聽她這話,驀地一怔。“你胡鬧什麼?慧春,跟你四嫂趕緊回去!”
“裴雲川!”
謝莞泠紅了眼睛,她也是個要面子的人,當即摔袖而去。
慧春伸出手去拉,還是遲了一步,她跺腳,“四哥!”
裴雲川不為所動,只盯著康平不說話。
慧春“哼”了一聲,朝著謝莞泠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康平被裴雲川盯的有些發怵,正想開溜,卻被裴雲川叫住,“康平縣主為何會與我夫人在一起?”
康平揚起笑,不慌不忙的答道:“只是碰巧遇上罷了,裴大人這麼緊張做什麼?”
不等裴雲川說話,康平又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樣,“是因為怕謝莞泠看見你和赫連初在一塊吧?”
康平故意把“赫連初”這三個字咬重,故意寒磣裴雲川,“元宵佳節,做丈夫的不陪在妻子身邊,反而陪著別的女的,難怪謝莞泠剛才那樣生氣了。”
見裴雲川沉著臉不說話,康平心中添了幾分快感。
臺上的比賽進入最後的高潮,人群聚在一起聲音鼎沸,河面上的畫舫傳來幾聲琴響,在夜空中炸開的煙花越來越多,好像要照亮整個京城一般。
絲竹管絃之聲混著嘈雜的人聲和煙花聲,雅樂也變得不能入耳,這時不知有誰喊了起來,“腳架鬆了!”
裴雲川心下一跳,赫連初!
他撥開人群往回跑,只見兩道身影墜落,重重的跌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裴雲川往下邁了一步,腳下踩著的地板“啪嗒”一聲斷裂開,裴雲川心道不好!
地臺開始分崩離析,人群裡也有人察覺到了,忙大喊一聲,“快跑,這兒要塌了!”
圍觀的人群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