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月?”裴雲川懸著的心稍微往下落了一點,不過他清楚小月受傷對謝莞泠的打擊也不小,“屋裡的人是小月?大夫來了沒有,怎麼說的?”
“大夫看過了,說情況不是很好。皎皎哭的厲害,我方才送了白玉霜進去,已經給小月用上了,只是能不能活命,還得看小月自己的造化。”
裴雲川“嗯”了一聲,好言送了各位長輩回去,這才進了屋,止步於臥室前。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女人的啜泣聲由遠及近,軟煙羅被人挑起,謝莞泠撲進他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大夫說,小月,小月她……”謝莞泠哭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裴雲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彆著急,我進去看看。”
因男女有別,裴雲川沒靠近床榻,只向大夫問了傷情,又隔著簾子把脈,心裡對小月的傷情已經清楚個七七八八了。
小月傷在背部,害在心脈,若不是大夫醫術還算高明,暫且護住了心脈,恐怕小月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裴雲川不忍心告訴謝莞泠真相,命鍾若先去自己的私庫取棵老參熬湯給小月喝下,暫時把這口氣吊住。
謝莞泠咬著下唇,倚靠在門邊等他訊息。裴雲川幾次三番欲言又止,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她身上的衣裙還沾著血跡,髮髻鬆散,一看便知她是從回來開始就守在了屋裡,裴雲川張了張嘴,道:“皎皎,你也受驚了,我已命人備好安神湯,你回去喝上一碗。”
“我不走。”謝莞泠搖頭,她咬著唇,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方才大夫說小月已經沒救了,你也沒辦法嗎?”
裴雲川沒說話,等於是預設了。“她傷及心脈,即便用藥吊著,也不過是幾日的光景。”
“都怪我,怪我。”
謝莞泠的身體或者門框滑下去,摔在地上。“明明出門時爹已經提醒過我了,我為什麼還要去買點心!”
“這不怪你。”
看謝莞泠如此,裴雲川也心疼的不行。他知謝莞泠與小月的情誼深厚,此番小月挺不過去,估計謝莞泠也能跟著去了小半條命。
“我會想辦法的。”
謝莞泠只當裴雲川是為了安慰才這樣說的。她此刻心裡矛盾的很,既希望能有神蹟發生,又很清醒的認識到這樣的事情壓根不存在。
“姑,姑娘……”
鍾若喂小月喝了藥,小月渙散的意識漸漸甦醒,眼中有了些許神采,她嘴唇輕輕蠕動,發出囈語。
“夫人,小月醒了。”
謝莞泠迅速在臉上抹了兩把,越過裴雲川進了屋子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小月。“你感覺怎麼樣了?”
小月輕輕的轉過臉看著謝莞泠,第一句話就是安慰她別哭,接著留下一句“姑娘,奴婢怕是活不成了……”
說完兩眼一翻,直接暈死了過去。
謝莞泠再也忍不住大哭出聲,裴雲川在外面看著也揪心,他站了片刻才好像下定決心一般,折身回了書房,在多寶閣的最高層上取下來一個盒子。
盒子裡面躺著一把鑲滿寶石的匕首,這正是當初赫連輕贈給他的那把。
不知情的人第一眼看見,只會以為這是一把專供貴族觀賞把玩用的匕首,其實在匕首的手柄處藏著一個小小的機關,匕首頂上的紅寶石是活動的,只需輕輕一按,劍身和手柄就會脫落。
他倒轉手柄,一顆小小的黑色丸藥,從手柄中滾落了出來,這是西魏國的迷藥,據說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裴雲川端詳著手中的藥丸,湊近鼻尖嗅了嗅,他的醫術不算差,可依舊分辨不出這到底是毒藥還是治病的良藥。
萬一有個什麼閃失……
罷了。
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