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電話:“我能不能給壽宴加個助興的節目?不過就是要麻頊您幫一個忙。”
羅太太問:“能給我的禮物加分? ”
高潔說:“是的。”
羅太太說:“好。”
於直同馮博一起走入老導演雷崗的壽宴宴會場時,就聽到行雲流水般的古箏曲,大廳正前方的投影幕上正在播放一雙蒼老有力的手正在用鋼塑刀雕刻玉牌面。
那雙手蒼老但有力,下刀動作行雲流水,有一種蒼俊的美感。這雙手這一刻正是在給玉牌面上一條細長婉約的蘭葉收尾。
馮博感嘆:“雷老還是這麼有雅興,壽宴上居然準備了這臺出色的現場表演。”
投影幕前的賓客們嘖噴稱歎老匠人工藝出色,於直與馮博亦湊在人群裡觀看一陣,有主人家親屬出來招呼他們,於是閒聊幾句,接著亦有相熟的女明星過來招呼,其中有兩位手段老練的,一左一右,輕輕巧巧地就搶了於直、馮博女伴的位置。
這都是交際上駕輕就熟的場面,於直並不在意,只是不時轉頭往投影幕上看去。
那玉面上的設計實在眼熟。
然後他就看到了高潔。高潔素淨著面孔,但是精心地修飾過自己,得體的藏青色改良漢服長袍配著胸前圈成兩圈長長地垂到胸下的玉珠項鍊,端莊的盤發上簪著一支綴玉的步搖。步搖的玉墜在明晃晃的燈光下搖曳在她的面孔旁,她的笑容搖曳在他的眼睛裡。在一屋子衣香鬢影、身姿曼妙、長裙曳地的女士中間,她太顯眼了,至少在他眼裡是這樣。
她在同別人握手,發出名片,閒聊幾句,又同另一個人握手,再發出名片,又閒聊幾句。她對著陌生的人笑得謙虛而誠懇、禮貌而客氣,一直到她跟著她身邊的介紹人一齊轉身,面向他走過來。
於直看到高潔含笑的臉在見到他那一刻,笑容凝固了一陣子,也就這一陣子,她已經隨著別人走到了他跟前,笑容又展開來。還是謙虛而誠懇、禮貌而客套,和先前的笑容沒有絲毫差別。
那位一直帶著高潔的介紹人他正巧認得,是男演員羅風的太太。看起來,她是高潔在今晚的社交推薦人。果然,羅太太主動向他們招呼道:“於總,馮老師,你們都是大忙人啊,難得能遇上。”
高潔跟著羅太太的招呼,把模板化的客套笑容又展開了些,對著於直身邊的其他人,包括他身邊那位妖嬈的女伴,客客氣氣地點了點頭。待他就像個陌生入。
於直的牙關緊了緊。
羅太太正式介紹高潔:“我今天帶了—位珠寶設計師朋友給你們認識。上面老匠人表演的雕刻作品就是她設計的,雷老相當喜歡。怎麼樣?將來你們拍電影可能用得到哦。”她一拍前額,“我倒是忘了,高潔工作室的廣告片好像在你們網站上點選不錯。”
高潔上前一步,恭敬頷首,翻出名片,一張先遞給了馮博,將第二張遞給於直時說:“是的,多謝於總的網站給了我們很好的展示機會。”
於直接過名片時,手指觸到她的手指,冰涼而微微顫抖。她的目光低垂, 他順著她低垂的雙目看到了她的腹部,他們的孩子好像又長大了些,讓她無法掩飾孕婦的身份。可她在他面前卻微微弓著身體,就似在掩飾,讓他估量不准他們的孩子到底長了多少。
她的確是在掩飾,不敢直視他,可是她敢熟練地說出不相識的謊言。她的確是不敢直視他,但又在將名片遞給他身邊的女伴時,抬起頭來朝對方禮貌一笑。這一笑並不是掩飾,她笑得很友好,甚至還點點頭。她髮髻上的步搖玉墜跟著搖起來,晃得他眼睛疼。
她永遠可以自如地在兩面狀態裡切換。於直咬牙切齒,說道:“高小姐很會抓住宣傳機會,非常時期都這麼努力。”
螅�嘈鈉狡�痛�盼⑿φ庋�穡骸拔頤鞘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