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不急不緩,聽著讓人舒心。
閻柔聞言也沒矯情:“謝,衛將軍!”
趁著起身的空隙,閻柔用餘光悄悄的瞥了眼上首青年,心中有些驚訝。
關於李信的傳聞有各種版本,什麼面如厲鬼凶神惡煞好食小兒人腦,貪財好色搶掠民女強上大肚子等等不一而足。
雖然聽著不靠譜,但有些事不會空穴來風。
如今卻是見面不如聞名,李屠夫的長相離凶神惡煞偏離太多,一點威懾力沒有,只有一雙如淵的森眸子顯得深沉。
李信從輿圖上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的掃了眼後者一眼:“汝棄舊主,而轉投於吾,就那麼肯定吾會接納於你”
他聲音舒緩,不帶一絲感情色彩,但說出的話卻讓閻柔心頭一震,手心冷汗直冒!
在來之前,他設想過各種情況,但對方一句話卻讓他進退不得,看對方的架勢好像不打算接納自己,既然不納為何還要接見!
傳言果然不是空穴來風,李信既然被天下人視作魔鬼屠夫,其中必有因由。
自己好心投奔,對方卻言語苛責,看情況自己若回答的不滿意,恐怕是走不出這大帳了。
儘管心中如麻,但閻柔還是想要掙扎一番,理了理思緒道:“大將軍身為朝廷親表達幽州刺史,全權督理北方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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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幷州、遼東、乃至長城各部,皆要聽命於將軍,吾一介城關都尉也不能例外”
“若將軍要責令於吾,自當聽命行事”
閻柔神色鎮定,言下之意便是,他本就歸屬於衛將軍管轄,此番來投合情合理,哪來的什麼背棄舊主!
其實閻柔說得很有道理,按照軍職而言情況確實如此,因為嚴格來說,衛將軍與朝廷的大將軍,幾乎是一個級別
幽州、幷州、河套、乃至遼東各地軍隊,都在李信的排程範圍內
只是李信心思讓人難以琢磨,他不著痕跡的掃了對方一眼:“好一個聽命行事!”
說到這裡,李信一雙銳利的眸子,死死盯著後者的表情變化。
他聲音平靜,不帶一絲感情:“汝未得令,便臨陣脫逃,棄北地百姓於不顧”
“如此貪生怕死,罔顧軍律,有何顏面投吾麾下”
“大將軍!”閻柔聞言心頭一顫,但很快便穩定心神道:“大將軍,吾閻柔,臨陣脫逃,是重罪,是死罪”
“但您說我貪生怕死,棄北方百姓,此節萬不敢苟同”
“劉虞匹夫,不顧北方百姓安危,抽調精銳戰卒南下”
“如今長城各關,是何等情況,大將軍比我閻柔更清楚”
“僅憑一些新徵役卒,如何能抵擋住如狼似虎的鮮卑人”
說到這裡,閻柔抬首,坦然面對那森然的眸光:“吾閻柔自鎮守寧北以來,殺胡無數,此番鮮卑南下,寧縣將士已竭力為百姓爭取足夠時間”
“此番,雖有失城職責,但吾問心無愧,吾對得起城中百姓,對得起信任於我計程車兵”
“難道在大將軍眼裡,只有戰死士兵才是好兵,難道我等將士必須要馬革裹屍,才能顯示忠義”
“若大將軍非要以失城罪責,我等兄弟,無話可說”
閻柔雖然不知道李屠夫,為何鐵了心的要殺自己,但他不想揹負不戰而逃的名聲。
他閻柔是貪生怕死,是丟了城池,但自己已經盡力了,他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希望汝能記住今日所言!”李信目光幽幽,似乎是被其堅定的言語打動。
這一次他沒有在繼續苛責,而是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若大漢各關將領,能做到閻將軍一半,這天下早已靖平”
“大將軍”閻柔張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