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一揮,憾山都左馬軍越陣而出。
他們略微饒了個圈,插到定難軍輕甲騎兵的腰部,攔住他們直接用馬槊開始勐打。
焦急的李彝殷只能再一咬牙,剩餘的定難軍輕甲騎兵一千餘再次出擊,而這時,退回來的李存惠部騎兵又再次上前攔截。
雙方的輕甲騎兵就這樣反覆套娃,一層層的包裹著對方,不斷的添油。
被裹在裡面的團結弓手和党項無甲弓手,就是這其中最倒黴的。
因為越是靠近中間的戰鬥就越激烈,而且他們還是步兵,還沒有甲,只能聚在一起絕望求生。
不多時,最開始出陣的党項無甲弓手兩千人幾乎被殺傷近半,歸義軍的兩千團結弓手沒了二三百,地上到處都是呻吟掙扎的傷員。
李彝殷額頭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落,這會他才知道歸義軍的難纏。
憾山都的這兩支輕甲騎兵裝備好,戰馬好,士氣更是高漲,大多數人跟著張昭南征北戰,經驗豐富。
慕容信長和李存惠兩人更是英勇無匹,漸漸的,作為直屬平夏部李家的輕甲騎兵,竟然被打的狼狽亂竄。
就在雙方騎兵互相糾纏的時候,雙方的主力重步軍很快就走到了射程之中。
王家壯漢就在身邊貼著章家大郎的長子章小彪,章小彪跟著跟著王家壯漢往前走去,越走隊伍中的氣氛就越是緊張。
突然,前面響起了炒豆子般的弓弦震動聲,雙方的弩手開始對射了。
大單弩和木單弩的弩箭桿比較短,弩弦的力道也大,因此會發出這種很短促,聽著就讓人心頭髮麻的聲音。
慘叫聲也開始此起彼伏的響起,章小彪往前看去,自己軍陣前面,哪些集結時如同熊虎一樣可怕的強壯弩手們,不斷慘叫著倒在地上。
每個倒下的人身上最少都插著五六支箭桿,很多人倒下的時候,還伴隨著嘴角溢位鮮血,這是被弩箭的強大力道擊傷了內臟。
鼓聲未停,每排火長的吼叫也沒停,對射的同時,雙方還在緩慢的靠近,只不過速度慢上了很多。
倒在地上的傷員們掙扎嚎叫著,被打下手的民夫和沒被選中只能幹些髒活累活的團結弓手們,從軍陣中拖了出去。
滿地的鮮血和耳邊的慘嚎,給了初上戰場的章小彪極大壓力。
他突然發現,這種數萬人的大戰中,個人勇武好像起到的用處不是很大。
這一瞬間,他竟然有些羨慕那些被拖到後面去的傷員,至少暫時他們是安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