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搞獨立。
也不是南唐李昇那樣,把吳王李恪編成自己的祖宗,建一個毫無法理的唐朝。
張昭帶領安西、河西、隴右漢人以大義歸國,他自己要結束的是五代十國‘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的混亂無序局面。
這就註定了張昭不能隨意的,毫無理由,僅僅為了權勢建一個國家。
除非他願意做一個呂光、張軌那樣的割據政權。
既要獨立建國,又要不傷大義,這本來是一件極難的事情,但好在張昭處在一個非常有利的視窗期。
中華上下二千多年非傀儡帝王中,石敬瑭說他無恥算第二的話,沒有敢說第一,弒父篡位的朱友珪都比他有牌面。
同時,張昭還要考慮到給自己留下後路,不能過於刺激中原的後晉政權。
因為從現實上來說,張昭的河西政權目前來看,地域之寬廣,國際形式之好,已經在原本西夏之上。
但是從政權的動員能力來說,還遠不如歷史上李元昊時期的西夏。
現在張昭治下約有三百萬人,但其中張昭建立了詳實有效統治,能充分調動的,不會超過一百五十萬人口。
其餘的基本都是諸羌、党項、回鶻、達旦、吐蕃等族。
張昭只能透過各部首領,進行比羈縻統治好一點的部落首領式統治。
以這點人口,養數萬大軍,加上河西隴右唐末以來田地荒蕪,生產力遭到了極大破壞,實際上是養不起的。
之所以現在能養得起,那是因為張昭恢復了河西商路,打通了絲綢之路的小迴圈。
比如白糖、冰糖、茶磚、棉花、銀票,都是在這上面衍生出來的,這條商路,就是他的生命線。
假如把後晉朝廷得罪狠了,後晉朝廷以自損五百傷敵一千的態度,封鎖潼關,甚至封鎖長安以西各關。
禁止河西商人到中原貿易,禁止中原商品輸出河西,勢必會造成河西經濟的大崩潰。
到時候別說出動數萬鐵騎,就是萬餘軍馬,都不能長時期征戰。
更重要的是,他要是把火往自己身上燒大了,豈不是要便宜了契丹人?
所以,張昭的總策略,就是要明面上昭告天下,說明獨立建國非是本意,而是天子失德,暗中則以氣死石敬瑭為核心。
兒皇帝本來歷史上就是夾在劉知遠和契丹人之間,處處受憋屈,於942年抑鬱而死的。
現在都940年年末了,提前一年氣死,非常有可能。
等到石敬瑭一死,石重貴這空有熱血但沒有手段的莽夫一上臺,張昭還可以用這個獨立國王的身份,跟中原朝廷討價還價,自去國號再度歸國,也不是不可以。
理清了這些利弊,國號就很簡單了。
韓肯定不能用,這是石敬瑭封的,建國肯定不能用。
唐也不行,安西、河西人再懷念大唐,能以大唐遺民自居,但肯定國號不能用唐,因為他畢竟不是李家子孫。
秦也不行,據有關隴,特別是有關中才能是秦,張昭有隴無關,不能稱秦。
要稱秦,除非現在去拿下關中,那跟後晉的矛盾就無法調和了。
石敬瑭只有派兵跟張昭大戰一個選項,耶律德光恐怕做夢都要笑醒。
那麼目前來說,只有涼一個選項,但也不能直接稱涼國,因為那就會破壞歸義軍大義歸國的形象。
這時候,那個不管是對現在的張昭還是原來張昭,都沒什麼影響力的父親,白衣天子張承奉,終於發揮了應有的作用。
十二月初七,張昭在涼州郊外,置社稷宗廟,宰殺豬牛羊三牲祭天,發《討晉主檄》明示天下。
傳書於孟蜀、南唐、馬楚、錢越、荊南、王閩,南漢,以及通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