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下,則青州可破,所得財貨,亦可以犒賞諸軍士了。”
“好!”李守貞撫掌大笑,隨即臉色一冷。
“那就以馬虎子等人為先鋒,要是作戰不力,就別怪老子手中利刃不認人!”
天色微亮,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楊光遠,才勉強眯起了眼睛,身死族滅就在眼前,確實是會讓人睡不著。
現在危機並未解除,因為楊光遠也不知道契丹人能不能及時南下?
而且還有個大問題,黃河邊一戰,平盧軍上下能戰的甲士,幾乎損失殆盡。
原本楊光遠想的是勾結契丹人南下,讓耶律德光冊封他為中原天子,但現在沒了實力,恐怕能讓他繼續鎮守青州,就算很給面子了。
其實要是能繼續鎮守一方,那也算不錯,至少還可以保住富貴和家人。
但楊光遠知道,這是想多了,契丹人能容他,耶律德光冊立的新帝能容他?
就在他帶著重重憂慮正要睡下的時候,突然,次子楊承信勐地從門外衝來了進來。
楊光遠本來就內心不安,他立刻就滿身冷汗,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瘌痢頭上似乎還在泛著驚恐的光芒。
“大人快走,李守貞又殺回來了。”
楊承信跟楊光遠的表情差不多,都是滿臉的驚懼。
這放出去盯梢的遊騎還在跟著李守貞的大軍走,這邊李守貞就派精銳饒了回來。
被圍了四個月的平盧軍士兵早就精疲力盡,想著李守貞都撤到臨淄去了,是以根本就沒人值守。
結果直接就被李守貞的死兵,摸上了城頭,大門都被開啟後,平盧軍計程車兵才知道敵人已至。
喊殺聲越來越小,被突入城內後,平盧軍計程車兵很快崩散。
楊光遠只能帶著妻子和兩個兒子化妝成平民,想從還沒多少敵人的南門跑出去。
但可惜,他們很快就被認了出來。
因為楊光遠身材高大又是瘌痢頭,他正妻則有些跛腳。
這哪怕是在倉皇逃命的大街上,一個瘌痢頭和一個跛腳女人,還是太明顯了點。
李守貞瘋狂大笑著奔了過來,楊光遠父子在西京洛陽搜刮的天怒人怨,又吞了範延光的財貨,雖然為籠絡平盧軍花費了些,但至少還有幾十萬貫的剩餘。
只要把他們父子抓到手,嚴刑拷打之下,必然能起出這批財寶。
“李守貞,你這賊奴!何苦逼人太甚?”
楊光遠睚眥欲裂,不知道他想沒想過,昔年他深受李嗣源恩典,最後卻襲殺了李嗣源派去征討石敬瑭的張敬達,成為了石敬瑭賣國得逞的幫兇。
那些在洛陽、淄州等地被他縱兵殘殺的百姓,有沒有覺得他逼人太甚?
不過,到了此刻,楊光遠還是很光棍的,在李守貞得意洋洋‘抓活的’言語之中,他舉起了一疊厚厚的銀票。
頓時,李守貞臉上立刻浮現出了驚恐的表情。
楊光遠把牙一咬,“想要老子的財貨,做夢!老子給河西張昭,也不給你!”
說著,在李守貞萬分心痛的眼神中,楊光遠用隨身攜帶的桐油,淋溼了全身,最後與他精心搜刮的銀票,一起焚燒與熊熊大火之中。
“你這賊奴!某家要殺了你全家啊!”
李守貞萬萬沒想到,楊光遠竟然捨得把財貨兌換成一疊疊的紙,猝不及防下,他還沒反應過來,銀票就已經化為灰盡了。
“天殺的啊!為什麼要有銀票啊!”
銀行卡到賬三十萬貫!
如果這個時代有這玩意的話,張昭的手機說不定會響起這種聲音。
身在秦州,忙著救災的他,完全想不到,楊光遠辛苦一年半,搞得天怒人怨,最後全部便宜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