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傾見勸又勸不得,說又說不得,更別說阻止人喝酒了。心中鬱悶至極,鬱氣結心。也拿起了酒喝了起來。
忘懷妻子的叮囑少喝酒。華君衍眼皮都不想抬,置若罔聞,繼續喝酒。沐傾酒勁一上來,什麼話都敢說,真是應了那句話。喝酒壯人膽。酒後吐真言。
大大咧咧地吐槽著訴苦水給華君衍聽。“你知道我……嗝,我有多羨慕你嗎?我們都一樣,無父無母地過著……不……我們不一樣,……嗝,你比我幸運,遇見一個,視你若珍寶,努力成為,免你驚,免你擾的依靠。……”
醉糊糊的沐傾沒有注意到本一直喝酒動作不停的人,這會兒停下來,聽他講述著。關於她的事情。
“雖然,……後來我也遇見了她,她好像一盞明燈,給我指明人生導向,你知道嗎,她看你的眼神裡有光,有縱容,有寵溺……”說著說著還打了一個酒嗝。
“你不知道她為了你,把你支開,偷偷地跟我們說你右耳的事情,交待囑咐我們,聲量和分貝要控制。你怎的,還狠心親手掐滅,她給你的希望啊……”沐傾句句沉重,如巨石壓著華君衍。
還未完。聽眼前這人續續講。
“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你知道程老師為什麼要約定在那天嗎?你是不是已經忘了那天是你的生日。程老師早有準備。提前一個月自己預訂了生日蛋糕,至於你的生日,也是提前兩天才告知我們,讓我們組織一個生日party為你慶生……”說著說著沐傾哭了出來。
“可,事與願違,發生了那樣的事,你走不出來了。你也辜負了那人滿腔歡喜。”
沐傾突然憤恨站起身,指著隅於一角的華君衍大罵“我親眼見那人,和趙濰的聊天裡問的不是你的病情,就是問關於調理身體的藥膳方法,如今你這般作踐自己,不愛惜,若那人回來,你說,你怎對得起那人。你有何臉面去見她。”
華君衍指節攥緊衣服,緊咬下唇。表面淡然不應,心裡疚意萬分。痛楚和思念相斥在心頭。
聽見“她對你一往而情深,你在作踐她給你的情分。你若想死,我絕不攔你。”他又何曾不想隨她而去。
冥冥之中感覺,她還在。她要他等她。可等了八年,她都不曾入他夢來。知會一聲也好。哪怕只有一句話。
不入他的夢,怕是厭極了他吧。懦弱,又無勇氣。毫無底線作踐自己,希望她會回來。可……什麼都沒有。連死都不敢去死。
他恨她,為什麼不帶著他一起。為什麼要獨留他一人。
可明明思她,念她,滿腦子都是她。去讀她的大學,專業。甚至去走她想走的路,去領略,她想要去領略的風光。
想從她的印跡中去尋她,可什麼也沒留下。
思念是一種病毒,縈繞著他,一生無解。除非遇見她。
華君衍神色清明,用沐傾的手機打電話給他的妻子,告知沐傾在這。隨後託酒保看著人,有人來接他,付了帳後。
神情清醒,一步一步走出酒吧大門。
入了夜,深秋的風,颳著人生疼。疼到心坎。可他又不在乎。又沒有人會在乎他,是否會著涼。
涼薄的秋衣抵不住風的冷冽。
回家的路上,深夜,還是有成對的人,出來壓馬路。華君衍不得不承認,他嫉妒了,嫉妒成狂。眼眸裡的深色暗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