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話,執劍人並不喜歡像少帥這樣的人。
就像是那句話裡說的‘二者不可兼得,捨生而取義者也’一樣,他就是這種人,能夠為了自己認定的大義去死也坦蕩無比。
誠然,這是一種美好的品德,也是一種優秀到足以在史書上留名的特質。
但是那又怎麼樣
每次看到這種人
執劍人就會透過他們的樣子看到過去,從而一次又一次地把那些刻意模糊掉的記憶片段再度加深凝實。
她總是自認為是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抑或未來,都是如此——雖然過去的時候稍微沒那麼精緻。
但把時間給平鋪之後,她就驚愕地發現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她身邊的那些人總是和她不太一樣
不管是曾經還尚未成為執劍人時的那些朋友、徒弟,還是那個明明可以抵達新世界卻還給自己安裝一個自爆按鈕的華。
這些人,全部都是典型的‘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為苟得也’的人,並且將這一套給貫徹到底。
最讓執劍人覺得煩躁的地方
是她們總是能夠證明自己那一套似乎沒有任何問題,雖然她們證明的結果往往需要在死後幾百年幾千年的時間後才能看到。
“訴求”
執劍人的心理波動並不會表現在臉上,她還是那副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樣子,唯一的不同只是像厭煩般地將手中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相比起某個傢伙從機器逐漸走向人類的過程,她更像是在從一個人轉變成一臺機器,並且只能接受。
而意識到這一點讓她更加不高興。
……
歷史是無法用兩個字來概括的東西,在神州這片神奇的土地上,出現那麼幾個異人並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
是一時興起
在閒來無事下山的時候,想要拆穿那個擺著算命攤子的神棍
和以往有什麼不同?
大概是對方的確比較特別,並不像那些根本就是騙錢的傢伙。
“你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沒有家庭沒有血緣沒有父母。”
在問及‘算家庭的時候’,對方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理所當然地,砸了招牌,因為無論怎麼看,她都是實實在在的人類,她都不需要說什麼,圍觀群眾就會把那個人趕走。
而她對此保持沉默。
他說的是對的麼?還是錯誤的呢?
時代的浪潮總是會裹挾一些落後的人離去,留下的就往往是那些‘才人’。
……
於是她終於開始質疑,這些感情是否真的來自於她自己的意願,而不是那些舊日幻影的執念。
一個人的氣質並不取決於外表
當揹負著半個地球歷史的靈魂們沉澱為記憶的沙灘,即便是以少女的形象也能夠給人以可怕的壓力。
當肩負著‘打敗魔王’這樣任務的勇者舉起宿命中的武器,命運就已經形成了閉環。
世界走向終焉的倒計時在因由外力而停滯了兩千餘年之後,再次開始了讀秒。
虛數之樹繁茂,量子之海遼闊,其中世界泡之數勝過宇宙繁星,然而在此中最終得以升格成為世界的個數之稀少,也與人類探索外太空發現的生命星球差不多。
不會有第二個透過擁抱崩壞而生的終焉之律者了。
一條道路上只會有一個‘第一’,也只有‘第一’才有保留的價值,在本徵世界的終焉之律者誕生的時刻,‘擁抱’的大門便已經關閉。
終焉之繭是一面映照文明的鏡子
文明對待它的態度決定著最終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