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從天幕的那一端劃過,消失得極快,然而在豔陽高照的漠北,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抬頭去看天空,自然也就沒有人發現這景象……嗎?
奧托心有所感,微微地抬起頭,目光遠眺彼方卻又被金色的陽光阻隔住視線,他大概是看到了什麼,也可能什麼都沒看到。
“要小心哦。”
最近幾天都沒說過話的決苦渡厄突然出聲,奧托稍稍挑了挑眉。
“什麼?”
倘若說這個叫做‘金沙幫’的匪幫,還不值得他有所在意,也沒有達到所謂為‘小心’的最低標準。
然而決苦渡厄很少會說些沒有意義的話,那就意味著,有什麼東西讓她警惕了起來。
“不,我不在乎,我說的要小心,是你。”
作為天命大主教,奧托城府蘊養得極深,但和看著他長大的決苦渡厄來做比較…還是差了些。
至少在一些不必要的地方,他隱藏不了什麼。
沒有繼續賣關子讓奧托猜那些他根本沒可能猜到的東西,決苦渡厄躺在用書堆積起來的床上面,虛空萬藏裡的書本不同於常理上的。
虛空萬藏內部儲存著的是知識本身,而書的形象只不過是一種表現方式,研究表明,看書會更讓人有一種自己在吸收知識的感覺,而當決苦渡厄要把這些書當墊子用的時候,他們就會變成柔軟的光團。
“我剛才感受到了……一個朋友的氣息。”
“朋友?”
奧托信不了一點,決苦渡厄所謂的朋友,十有八九都是敵人。
“我和她的關係比較複雜,你懂什麼叫相愛相殺嗎?你肯定不懂吧,我和她就是這樣的關係。”
“你愛她,她想殺了你?”
奧托在某些時候的措辭總是格外犀利,很容易激怒別人,但是不一定能影響到決苦渡厄。
“不不不,她向我示愛,而我拒絕了她,她由愛生恨,所以想要殺了我好讓我永遠陪著她,就像你把卡蓮的屍體放在邊上一樣。”
於是奧托的額角青筋不由自主地跳動了一下。
在一個沒辦法戰勝對方的話題上繼續交談下去顯然不太明智,而奧托則不是一個喜歡自己找罪受的人。
“她和你一樣?”
是將自己的意識寄存在神之鍵裡,透過攜帶者來行動,還是乾脆的將意識轉移到新的軀體裡?
“不太一樣。”
決苦渡厄的聲音裡摻雜著一種奇怪的情緒,在奧托研磨出答案之前,她便以新的話語打斷了奧托的思考。
“她比較特別。”
這句話裡的情緒則更加明顯,那是溢滿的羨慕與嫉妒,前者略多一些,而這兩種情緒的最終版本——恨意,則姑且還沒有滋生。
“她是……純天然的。”
說完這句話,決苦渡厄就轉換了話題,看樣子是相當不願意在有關於那位,她自稱是和她有著相愛相殺關係的‘朋友’的某些特性上多做解釋。
“有熊氏的庇佑者,精衛。”
“神州傳說?”
精衛這個名字奧托倒是有所耳聞,神州傳說中炎帝的女兒,執著於填海的飛鳥。
“傳說總是脫胎於現實,歐洲那邊的喜歡把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改編成神話故事,而神州這邊的則大都是人為創造的虛擬故事,只不過使用真實存在的人物作為故事的主人公。”
“但相比起西方的那位上帝,神州這邊的大多數神話角色原型應該都是那位赤鳶仙人吧。”
“的確如此,不過那是另外一回事了,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
“真是難以想象的強大”
奧托這話裡倒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