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謙慎怔了一下:&ldo;芷蕎?&rdo;
&ldo;對,就是她。&rdo;
&ldo;好端端的怎麼提起她?&rdo;
&ldo;哦,也沒什麼,今天去沈遇那個跑馬場,正好碰上了。我年輕時好像見過她,沒想到都長這麼大了。&rdo;
&ldo;你年輕時?&rdo;白謙慎囅然而笑。
聞音也笑起來:&ldo;幹我們這行的,整天做的都不是自己,又忙的要死,有時候,我都感覺我更年期要提前了。&rdo;
白謙慎低頭翻了一下檔案,嘴裡卻說:&ldo;你來不是為了跟我閒侃吧?&rdo;
聞音一怔,心道果然是人精,洞察力敏銳。
深知他不喜歡忸怩卻自以為聰明的女人,她也不避諱,大大方方地說:&ldo;瞞不過你。&rdo;
白謙慎說:&ldo;有事兒就說。&rdo;
他的這處辦公樓在整個大院都是靠內的,安全係數很高,四周綠化又好,僻靜、蔭蔽,平日除了辦公人員和巡邏的警衛,幾乎鮮少人至。
室內也是安靜,落針可聞。
聞音抬起眸子,仔細看他的表情,結果和以往很多次一樣,波瀾不驚,什麼都瞧不出來。
你不去問,他壓根就透露,什麼都藏得很深,叫人很得牙癢癢的。
好在她也不是含羞少女了,說:&ldo;咱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彼此也熟悉,白家跟聞家家世相當……&rdo;
說到這裡她笑了一下,&ldo;還記得以前一塊兒讀軍校時候的事情嗎?我說,咱們要是到了三十歲還沒結婚,就乾脆湊一對算了。我現在仔細想想,我這種性子,是找不到物件了。不知道白處長怎麼想的?&rdo;
白謙慎神情自若,低頭翻檔案:&ldo;玩笑話你也當真啊?&rdo;
她不甘心,目光像鉤子似的盯著他:&ldo;咱們小時候,還有娃娃親呢。&rdo;
這就是氣話了,不像是成熟理智的她說出來了,更多的,是她不甘心,尋個由頭懟他呢。
果然,說完聞音自己都後悔了。
&ldo;家裡老人說著玩的,你也當真?&rdo;白謙慎說。
聞音說不過他,也恨他態度謙和,語氣卻硬,一點兒不給面子,心裡有些惱。
聞家的二小姐,也是場面上的人物,金尊玉貴的,這麼豁下臉來跟他談這種事情,他還推三阻四的?
&ldo;難不成,你真要打一輩子光棍啊?&rdo;
白謙慎抬起頭,眼睛裡有點兒哂笑的意味:&ldo;我打光棍是我事兒。&rdo;
聞音暗暗咬牙。
簡直是油鹽不進的一個人兒。
&ldo;你妹妹真漂亮。&rdo;聞音忽然道。
白謙慎看向她。
聰明的女人就是這樣,話說不半,不肯扯清楚了。雖然高明,但也未免膩歪。
好在他有耐心,也不想凡事說得太明白,免得傷和氣。
兩人年歲相仿,風雨裡來,風雨裡去的,也是革命友誼了,都是一樣的人,誰不知道誰心裡那點兒伎倆啊。
聞音對他有意思,不止是他,就連佟風都看出來了。
白謙慎說:&ldo;她念書很用功,是個好孩子。&rdo;
聞音緊接著道:&ldo;可真是漂亮的女孩子。&rdo;
白謙慎拿著鋼筆的手頓了頓,沒接下去。
聞音得寸進尺:&ldo;說人家了沒?&rdo;
白謙慎擱下筆,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