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安真覺得這是他對不起田儋,也是他自己著了嬴荷華的道才引發禍患,對此不發一言。
一滴血不見,韓齊王室就都被悄然無聲的被士人們列入了禁忌之中。
她在明面上堅定的與王綰站到了同一個陣營。
隨後,她的非常辦法,很快就主動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等到了蒙毅。
反正形象已經如此,她乾脆裝出一副乖張。她不知他為何一改往日的作風,對於她要回咸陽之言不置一詞。
這令許梔相當高興。
因為她在蒙毅長久不說話的靜默之中,終於明白了王綰的暗示。
陳平被順便叫回了咸陽,這一路上,他面露難色。
他要有特異功能就好了,他就能暗地裡偷偷用意念傳給她訊息。
如任由事態發展,回去這件事大機率就成了。
一則,勢必會得罪李賢,二則良心上過不去張良這一關。
他更覺得最對不起嬴荷華。
從政治因素出發,嬴荷華若毫無準備嫁入了蒙家,她在朝堂上所陳鋪的一切是否還可能存在?
結果很明顯,沒可能。
天子近臣,帝王親女,沒有共存的可能性。
他不認為蒙氏或者嬴荷華哪一個能為對方後退一步。
這話,他能說嗎?由得了他去開口嗎?
顯然也不可以。
只因為警告他閉嘴的不是別人,而是他最頂頭的上司——王綰。
王綰的意思,在陳平心裡,這等同就是嬴政的意思。
沒有人敢違背嬴政。
可嬴荷華救過他的命。三萬金,絹帛賄賂一事,都是她無條件的信任,他得以轉圜,任官至此。
……
自昨夜以來,這簡直比要他命還難受!
反反覆覆的打算,想得他頭痛。
最終,他咬牙到了她的跟前,一五一十說了。
“殿下……其實臣是真的怕死,求殿下不要透露給丞相大人。”
哪知道她朝著他,沒一點兒怪罪,反而笑了起來。她笑起來是真的很美。
陳平沉默一會兒,迅速垂首,不敢看她。
“你,”她想提醒他回咸陽之後別和李斯作對,但一想,李斯目前不會注意到他,不會攻擊他如張良那般。
於是,她最終擺擺手,笑了笑,“原君,我素知你膽子小,可你最不瞞我。”
“臣,臣慚愧。”他頷首,“若非公主殿下,下臣焉有今日。”
明明是一句‘平陰以謀策’作了他的判詞,但她卻從重重的阻礙中,聽到了誠懇的提醒。
“好了。你快起來吧。”
大概是風太冷了,讓她的聲音蒙上一層哽咽,像是冬天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