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寡聞了。原來公主殿下尋這些東西,是需要化妝這般才能找到?”
許梔一愣。之前她怎麼沒發現蒙毅說話也很能嗆人。
也是,李賢說過,上輩子,為了蒙恬,他兩個在朝堂上公開挖苦對方好幾年。
若說李賢是狐狸精,那麼蒙毅就是隻黑犬怪,一樣得理不饒人。
“臣是不明白,公主的裝扮並不高明,何故要隱瞞身份?”
許梔總不能說——她和李賢發現了徐福的蹤跡。自然也不可以講司馬欣後面的事。
”認出我的也只是熟知我的人。蒙大人不用擔心人人都那麼聰明。”
許梔語辭晦暗,“蒙大人,我不管你是為什麼而來。你既然來了,除了父皇吩咐之外,處理田儋的這件事你得起點作用。”
蒙毅不肯配合許梔,但聽完她的話,半信半疑,勉強同意替她去找那名招搖撞騙的醫士。
許梔走到驛館,田儋與司馬欣已經不在。
室內燒了銀碳,暖氣升騰,窗外的風撲打了兩下窗柩。
卷宗好端端擱在案桌上。
提花迴文毯子上跪著一個人。
李賢目光落到陳平臉上,冰冷的,讓陳平屏住呼吸,他雖然說清楚了來龍去脈,但還是心虛,於是又趕緊把頭埋了回去。
阿枝關窗的時候,沒有全部合攏。外面冬風一吹,灌了不少風。
陳平自己搞出來的事情,不至於難以收場,但如果沒人保他,只能成死局。
她走過去,“你嚇著原君了。”
陳平心裡從未這般感激。他出使齊國時,花在籠絡齊國貴族身上的錢財之用數不勝數。而後他又讓他們把錢財‘賄賂’了回來。
錢財之事,也可謂國之大計。他這樣兵行險著,靠的只有上司對他這個人的信任。因由皇室與朝臣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默期,他沒有來得及和嬴荷華講明。一旦出了問題,他極有可能成為那個背鍋的人,最終百口莫辯,只有死路一條。
陳平幾乎感嘆。嬴荷華足夠了解他。從她喚他表字,他就知道她給了他絕對的信任。
她還知他一向謹慎,做事情那是絕對大膽,可對於小命這回事,他膽子又實在小。
許梔看他一直抖個不停,她便準備去扶陳平。
李賢拉住她伸出的手。“別動。”“雖是做樣子給別人看也要做全。”
這話,許梔倒是真的不明所以。
不過陳平和李賢兩個心裡明鏡一樣。
許梔看著斜著縫的窗戶。
她忽又明白了,“田儋?”
李賢問,“公主難道沒發現公子儋一直在盯著你看?”
許梔根本沒反應過來:“盯著我看都還好,他那般張狂,若非有秦官在側,怕是早就動手了。”
時過境遷,她還是天真。
李賢笑笑,“公主以為公子儋沒認出你是女子?”
“不可能吧,我都弄成這樣了。”許梔抬起手背要去擦。
他垂首,從容的用指腹蹭掉了點兒她臉上的黑灰,“田儋浪蕩風流,公主以為在他眼中,我為何攔住他?”他說話的時候,手已繞到她的耳後,輕輕拉下她髮帶,頭髮如瀑垂到腦後。
“你之意?”
“要看公主的演技是否很好了。”他在她耳畔說。
青燈搖曳之下,許梔沒說話。
李賢剛摟上她的後頸。
千鈞之際,叮的一聲!突然被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打斷。
“……那個,我,臣,下官這就離開。”
陳平剛抬起來的頭,又立刻把埋了下去。
陳平跑得是真快。
他到底是喜歡破壞氣氛的第一人,在李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