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理虧”啊,幾乎沒有什麼討價還價,給也要給,不給也要給了。
爸爸右腿第二次斷了,媽媽氣病了,住進了我的敬老院裡。
郭老三夫妻,在爸爸媽媽的門市部放了七天後,舉行了隆重的葬禮。
下葬後,郭懷直接住進了門市部,並繼續開始化肥營業了。
3月8日晚上,郭懷和郭珍去了縣醫院,進了爸爸的病房。
大哥和二哥正照顧爸爸呢,他們看到郭懷來了,顯得非常兇惡地抓著他的領子,大哥齜牙咧嘴、凶神惡煞般地仰著頭,頂著郭懷的臉說:“姓郭的,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常!”他說著舉起了手,對著郭懷的臉打去。
爸爸非常嫌棄地看著大哥,在大哥的拳頭剛出去的時候,郭懷一把就抓住了大哥的手,左擰一下,右擰一下,大哥就慘叫著,“放手,放手,姓郭的,咱倆無冤無仇,放手,放手,你的仇人,在床上躺著呢,放手,放手······”他表情扭曲地說。
郭懷輕輕地放手了,大哥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摸著自己的手,連滾帶爬地跑向了病房外,站在門口,跳著說:“姓郭,我和你勢不兩立,我要報仇,你等著!”
二哥走到郭懷跟前,和他比了一下身高,顯然二哥高點,他俯視著郭懷,表情很兇惡,卻腿哆嗦著說:“姓郭的,我不欺負你,小個子,我出去消消氣!”他的手也哆嗦著就急忙走了。
其他的病人和家屬都笑了,爸爸感覺很難看地摸著自己的臉。
郭懷和郭珍不知所措地站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爸爸看著他們,就哭了,他們也哭了,在哭了一會兒後,爸爸調整了一下身子,示意他們兩個坐下,擦了一下眼淚對他們說:“郭懷,那兩間門面就是你的了,記住,無論誰攆你們都別走!”
郭懷擦著眼淚,看著外面,很是悲傷。
爸爸看了一眼郭珍,又對郭懷說:“郭懷,在這兩間門面隔壁的兩間,是王莊鄉的姓王的,他們想賣了,要兩萬五,等會兒,或明天你去找常書,讓常書找他養父,就是咱縣政協的副主席,讓他在中間當說合人,給郭珍買下來,錢,我來出。”
他們兩個都想說什麼,爸爸擺手示意攔住了他們,“你們倆,都不小了,郭珍有合適的,喜歡的就嫁了吧,不要擔心你哥,他長得帥,不愁媳婦,現在啊,門面也有了,生意也有了,媳婦也就不愁了,啊,郭懷。”爸爸試探著拍著郭懷的手說。
就拍著他手的一瞬間,郭懷哆嗦了一下,像觸電了一樣,情緒就崩潰了,抓著爸爸的手,趴在病床邊,無聲地大哭著,郭珍也擦著流不完的眼淚。
爸爸也難過了,流著淚,拍著郭懷的背,又抓著了郭珍的手,非常慚愧地搖著頭說:“對不起啊,對不起啊,對不起啊,記住啊,今天的事兒,任何人,任何人,包括你舅舅都別說啊!”
他們正說著的時候,大哥帶著二哥、我、大嫂和艾英就來了。
大哥指著郭懷對我說:“常書,就是這個姓郭的,啊,殺父之仇啊,看看,咱爸的腿,殺父之仇啊,報仇,報仇,常書!”
二哥也附和著,攮著鼻子,斜著眼睛說:“姓郭的,今天,我要不打斷你的腿,我跟你姓郭!”
他們兩個擼著袖子進屋了,當他剛到郭懷跟前的時候,大嫂和艾英同時對著他們兩個的屁股就是一腳,“打,打,打,你們兩個打他一個,我看你們有多大本事兒,打!”大嫂非常抱著我兒子,一腳就把大哥二哥踹到了郭懷的懷裡,笑著說著。
郭懷擦著眼淚,笑著扶助了尷尬的大哥和二哥,郭珍也笑著站起來了。
艾英抱著竇粉的女兒,笑著說:“你們倆,看看,一個老大,一個老二,還是男人嗎,除了吹牛,還能幹啥,唉,丟人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