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長流,又如驚濤拍岸亦真亦幻。
一個接著一個的亡魂,被這憂悽的曲聲招引而來,哭泣的聲響迴盪在奈何橋上,一點一滴的悲傷淚珠,化為藍色湯水澆入冰碗。
天空碧藍,纖雲不染
萬里無雲的天空中,揮灑下了暖陽,千嬌百媚的孟瀟停下了指尖的彈奏,嫣然一笑。
“白墨染,咱們這也算是第二次見面了。”
“神婆說笑了,你我素未謀面,何來的第二次一說。”
盛滿眼淚的冰碗被孟瀟拿在手中不斷搖晃。
再加入最關鍵是一滴輪迴池水,冰碗裡的藍湯散發出了淡香。
“你剛才不是說,墨長歌姑娘是你的妻子麼,當初她揹著你來的時候,你已經被人打得不省人事了,她想救你,可卻拿不出百箱珍寶,就用一雙眼睛換回了你的命,現在的她是個瞎子,但絕對不是死人。”
“沒了眼睛的她,如何在這亂世生存?她在哪!我願用我的眼睛和一切來換,五感五識你全部拿走!”
“她的眼睛是天地獨有的幽蘭紫瞳,埋入黃泉土中,彼岸之花會開得更加美豔,但你的眼睛沒有這種奇能,不過既然你有本事站在奈何橋上,就說明你有經天緯地的強悍實力,你只有答應給我鎮守五百年的鬼門關,我就把墨長歌的眼睛還給她。”
“神婆,能不能再加一千年,五百年用來見她最後一面,五百年再讓她永遠忘記我。”
望著白墨染清澈的眼眸,孟瀟無奈地笑了笑。
“愛情”這兩個字,可真是天下至毒的東西。
既能讓人為之癲狂如狼,又能讓人甘願為其卑微成狗,這種讓人不清醒的東西,除了酒以外,他排第一。
但這世間又有多少苦酒,是為這愛與思而飲下的呢。
“我希望你能想清楚,既然已經沒有了結果,何必要再次相見呢?這麼做,只不過是在徒增傷悲罷了。”
咚!咚!咚!的三聲巨響,猛磕在橋臺上。
“相思……已入骨,藥石……皆無醫。”
冰碗中的藍湯,被孟瀟澆注在一根翠綠的玉笛上。
滴答滴答
玉笛被浸染成了幽藍,神婆把它握在手中朝橋面猛然一滑。
砰!的一聲炸響
橋石中開出一道白色光圈。
“從這裡跳下去,你就能再次見到她,但你不能和她有接觸,也不能同她說話,更不能讓她看到你,你能做的事,就只有遠遠地看著她。”
“為什麼不能靠近她。”
“如果你靠近了她百步以內,那你和她就會墜入無間地獄中永不超生,這顆速還丹也一併給你,等你看夠了,就把它吃下,一盞茶的功夫,你就會站在鬼門關前任職鬼門將。”
面如死灰的白墨染,凝視著那道光洞。
外圈渲染著奪目的光芒,可裡面卻是望不到盡頭的漆黑。
和她一路走過了那麼多坎坷,可結局,竟是這般的可笑,我為她當狗,她為我傷殘,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如果當初在牛金村沒有遇到她,我活得一定會比現在快樂,可這現實與命運,不僅是讓我們相遇了。
還讓我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彼此。
撲通一聲響後,白墨染跳了下去。
滿目的漆黑,讓他陷入了眩暈,等再次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躺在了一座絕頂高山上。
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在他耳畔響起,花草的芬芳在他鼻尖停留,仰望著頭頂上的那片蔚藍。
他的心底裡,感受到了一陣激動和自由。
他滿心歡喜地把目光投去山下,一道身影,浮現在了他飽含淚花的眼眸。
那是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