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告訴你,一定會保你這個大姐,和未來外甥的平安的。”
“三弟……”
……
賈家,大觀園,秋爽齋。
三間不曾隔斷的闊朗屋子裡,當地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那一邊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
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乃是顏魯公墨跡,其詞雲:
煙霞閒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設著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
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
東邊便設著臥榻,拔步床上懸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的紗帳。
紗帳內,美人輕臥。
只因今日老太太要去宮裡謝恩,所以,家裡姊妹們一大早去前面榮慶堂請過安後,就又回到了園子裡歇息。
往日裡必然會聚在一起的姊妹們,卻因昨夜之事,沒有聚在一起。
賈迎春自回了紫菱洲,也帶走了賈惜春。
林黛玉說頭暈,因此回了瀟湘館。
薛寶釵雖然又勸說了賈探春幾句,卻沒有隨她來秋爽齋。
實際上,昨夜她也沒來……
只有史湘雲,依舊義憤填膺,站在秋爽齋裡,看著側臥在床榻上流淚的賈探春道:“三丫頭,你哭什麼?
你也別哭,我給你出個方兒,你去找他娘,有姨奶奶出面,定能降伏他!
你分明是為了他好,他竟還兇你!
你是他姐姐,他也跟你吵!
待他回來後,我一定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賈探春聞言,在榻上長嘆息一聲,坐起身來,用繡帕擦去眼角的淚珠,強笑一聲,道:“罷了,他本就不喜……何苦再讓他添惱?
當年,原是我……不好。
雲兒,你也再莫鬧,鬧大了,對你也不好。”
“他能將我怎樣?”
史湘雲高聲嚷嚷了聲,不過,到底還是不再鬧了。
自從上回王夫人之事後,她就打定主意,日後遇到大事,都聽他的,一定不能像王家李氏那般禍禍。
只是,到底心懷俠義,看不慣昨夜賈環那般“欺負”賈探春。
她雖然並不在乎賈迎春嫁不嫁那個未來親王,可在心裡,到底還是偏向賈探春多一些。
史湘雲拉過一張椅子,倒背過來坐下,嘟嘴道:“真真是拿你們這雙姊弟沒法子……
你昨夜也是,好端端的,非要去刺愛姐姐作甚?
她一點主見也無,還不都是聽環哥兒的……
你怪她卻是怪錯人了哩。
你原本心胸闊朗,不該如此。
也該曉得他最看重愛姐姐當年維護他的情意……
鬧這麼一出,何苦來哉?
對了,你昨天沒和我們一起走,在老太太房外面到底聽到什麼了,怎地那般惱?”
賈探春心性確實大氣,被史湘雲這般“巴拉巴拉”的教訓,也不著惱,只輕嘆一聲,下了榻,走到花梨大理石案邊,鋪開一張薛濤箋,研磨了番硯臺,從筆海中取出一支大豪來,沾了沾濃墨,揮筆潑墨:
“東風初到,小梅枝上,又驚春近。料天台不比,人間日月,桃萼紅英!”
……
(未完待續。)
第八百零四章 遠謀
鳳藻宮中,賈元春聽了賈母的話後,面色微微一變。
不得不說,賈母實在太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