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瞧著一扇門,瞧得尤其真切。
只見屋外烏泱泱的站了一群人,放眼望去,皆是滿臉憤恨。
唯見容晨雙手端著曙曦,一身墨染的束腰長衫上遍佈鮮血。
即便是衣衫顏色暗沉瞧不真切,但周身的血腥味實在叫人無法忽視。
眸色中一抹寒意翻湧,神色淡然,瞧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卻是乖巧的站在一婦人身後,乍一看還挺溫順。
只見那夫人一身青色衣衫,尤為素淨。
腰間掛著一麻布長袋,瞧著裝的盡是草藥。
怎麼看都是位溫婉和善的醫者。
但偏的面容冷峻,自然的透著一股威嚴。
眼眸深邃且銳利,細看之下,分明與容晨如出一轍。
赫然便是容晨容浠的母親,安修憶。
二人於眾人對面而立,赫然是在對峙。
另一方為首的是姬老將軍,卻是一臉愁然。
倒是其身後的民眾,推著他後退不得。
忽地討伐聲此起彼伏的傳來。
“將軍可要為盛公子做主啊!”
“盛公子死得慘啊,我等親眼所見啊!”
“不能因其身份便昧了良心!”
“是啊!何況自古以來,還講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將軍,盛公子死的慘啊,如今屍首也不知去了何處……”
“豈知是否慘遭分屍?!”
姬老將軍望向面前的二人,不敢直視。
心中不解,分明是借那道士尋仇,斬殺盛木,為何如今……
那道士也不知去了何處。
如今這些晦暗骯髒不光被扯到明面上,怎的還將殿下給扯了進來。
可如何收場?
思索至此,猛然想起先前於卜鹹時,老國主所言。
莫非,這事是小殿下做的?
如今這般,是小殿下甩鍋給殿下的?
但老國主不是說,小殿下的事情是瞞著的嗎?
姬老將軍隨即觀察起容晨身上的血跡,不禁皺眉後又瞭然於心。
果然,雖然身上盡是血痕,但手上,臉上不見絲毫濺落的血痕。
若真是親自動手,絕無可能是這般。
想來,身上的血跡,必然是被旁人抹上去的。
隨即說道,“你們只說親眼所見,可有證據啊?”
“空口白牙的說幾句,便想定了殿下的罪?”
“要知道我們能有如今安定,那全是承蒙……”
姬老將軍雙手作揖,方才舉起,便被打斷。
“是我殺的……”
容晨的話語輕緩,卻如巨石砸入平靜湖面,掀起波瀾。
“你看你看!自己承認了啊!”
“就是,就是!”
姬老將軍回頭瞪了一眼,頓時安靜。
也沒瞧出方才是誰說的話。
安修憶見狀向前一步,將容晨的身影擋在了身後。
面向眾人,凝重道:“家中規訓,對自己所作所為,向來無愧。”
“我兒既然坦誠,必然是此人該殺。”
“如若不是,無需各位討伐,我自當親手懲治。”
“即便是要殺人償命,我亦無一字怨言。”
“故而在此之前,總得聽聽我兒說說緣由。”
“各位說呢?”
此話一出,四下安靜,這番說辭,實在是合理。
安修憶見狀側頭問向容晨,“晨兒,說說吧。”
“為何當街殺人?”
原本一臉無畏的容晨聞言一愣,腦海中不斷思索著方才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