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幽涼兩地,唯一需要防備的就是他們的糧草補給線,被駐紮於涼州西北方位的徐家鐵騎一刀切斷,這就考究雙方的偷襲與反襲功底了。”
徐鳳年瞥了眼陳錫亮,後者緩緩說道:“北莽要想成功南下入蜀,不管北涼是否在流民之地設定流州,都會試圖從這裡開啟缺口,否則打幽涼北方那條防線,他們就算有百萬大軍,一樣耗不起,畢竟我們北涼軍不論騎兵步卒,都極其善戰,何況騎卒下馬可守城,上馬又可以主動出擊,這是北莽真正頭疼的地方。大將軍很早就在邊線幾座最重要的城池要塞中,建有大型糧倉武庫,以備久戰。”
陳錫亮停頓了一下,笑道:“但事實上我們北涼軍從來都不覺得一味守城是上策,這一點從大將軍和李義山,再到燕文鸞褚祿山袁左宗,以及所有青壯將領,一脈相承,都達成了清晰共識,所以北涼這麼多年的頻繁演武,一向力求攻守兼備。北莽那邊選擇現在開戰,因為徐驍終於老死了,而且北涼為了吸納流民,不得不把一部分兵力投入流州平原上,一來是讓他們覺得終於有機可乘,二來是他們拖不起,萬一給離陽朝廷把中原地帶的國力都演化成邊關戰力,兩國國勢,只會越來越此消彼長北莽更沒得打。可以說,選擇流州作為開戰地點,即是北莽以為能夠得利的切入口,也是北涼一個相當主動的抉擇,這並非北涼自負,而是自信,尤其是對我們騎軍在家門口作戰的自信。”
宋洞明會心一笑,點頭道:“北涼軍政其實就像一塊精耕細作的良田,坐等收成而已,我這個還沒領到官服的副經略使大人,也不會去畫蛇添足。比起北涼,北莽可謂家大業大,不過多門之室難免多風雨,聽說慕容女帝為了沒有後顧之憂,要對耶律姓氏這個草原舊主大開殺戒,很多不願南下攻打北涼的大草原主都成了待宰羔羊,我們不妨火上澆油一把,隨便從耶律子弟中推出一位,傳去訊息,北涼願意尊其為北莽君主,而不認篡位奪權的慕容女帝。這種事情,肯定沒辦法讓北莽傷筋動骨,不過能噁心一下他們,終歸是好事。”
宋洞明說到這裡,笑問道:“北涼多半就此事留有後手,對不對?”
徐鳳年笑著點頭。
宋洞明繼續說道:“具體的戰事謀劃,宋洞明不插嘴,北涼是打仗的行家,有的是熟稔兵事的將領,內行做事,我這個外行看熱鬧就是。但是北莽百萬大軍,看似氣勢洶洶,其實真正能拼命的就是董卓的將近十萬董家軍,洪敬巖的柔然鐵騎,加上還有楊元贊、柳珪這幾位老將率領的嫡系軍伍,但更多還是一些稱不上精銳的軍隊,到時候我們在不影響大局的前提下,可以一口氣打掉北莽某支戰力平庸卻又人數足夠的軍隊,北莽本就不是鐵板一塊,否則北庭草原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退出,他們對打西線北涼還是東線顧劍棠始終有異議,咱們慢刀子割肉,說不定有意外之喜。當然,這只是宋洞明的一個隨口提議。”
一直沒有說話的徐鳳年終於插嘴說道:“這本就是褚祿山連環佈局裡的一個小環節。”
宋洞明愉悅笑道:“僅是一個小環節啊……哈哈,總算知道為何人人懼怕那惡名昭彰的祿球兒了,難怪南院大王董卓也會在咱們的都護大人手上吃大虧。”
宋洞明眯起眼,丟了一塊石子到溪水中,濺起一陣漣漪,“朝廷那邊,我倒是可以做些事情,漕糧和鹽鐵兩事,有一計可讓朝廷徹底鬆口。”
徐鳳年笑道:“哦?朝廷可是一直想著既讓牛拉車又不讓牛吃草的念頭,摳門得很,到現在為止,好不容易鬆口的那一半漕糧,都還沒運到北涼陵州碼頭。如果不是西楚復國一開始就給了他們當頭棒喝,估計這批漕糧一百年都不會離開襄樊城。”
宋洞明平淡說道:“很簡單,咱們北涼上疏京城,主動要求出兵一萬靖難,邊境藩王既有戊守邊關之職責,也有為國靖難之義,名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