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開始連擊——老枯的身子捱了一拳就停止了顫抖,變得很軟弱,像把一團稀泥往下蹾——木方青連忙使用神經反射,讓老枯的雙手和腿腳像他身上“嘭嘭”亂敲!
好不容易,老枯睜開了眼睛,放開自己緊繃的臉,痴呆地看著前方——他似乎被身體裡的內息衝推產生的痠痛,特別是自己一拳一腳打在對方身上的震動給驚呆了!
木方青收拳站到一旁,輕聲問:“老爺子!感覺怎麼樣?”他很擔心的神情凸出來,準備著隨時出手搶救。
老枯站在地上,僵了十秒鐘,這才放開呼吸急促地喘著,眨了眨眼睛,眼珠轉了轉,把雙手提到眼前看了看,突地挺胸仰頭,雙手側上高舉,深吸一口氣,他的胸挺得更高,狠狠地咬一下牙,放開,張大嘴,蒼老而雄壯的“啊——”從他嘴裡噴散而出,收住了呼喊,左右磨了磨牙,放下手,看看木方青,“老闆!多謝!我馬上再去取銀子!”作揖,轉身就開門。
“老爺子!一個人一天只能三次!否則,人會受不了的!用不著一次帶很多錢來!”木方青看著老枯有力的背影,“老爺子!你小心點啊!”
老枯舉手揮了揮,不說一句話,咬著牙,出著狠氣,一頭鑽進圍來看熱鬧的人群就往外衝,也不向老驢打個招呼,跨出大門單腳往地上一跺,再一次雙拳齊揮,繼續咬著牙,聳著鼻,瞪著眼,挑著眼角,從鼻子中噴出一聲狠哼,雙拳往自己胸膛“嘭嘭”兩拳,牙放開,歪著嘴,眼角掃掃兩邊,跨開步子就往一邊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如同一頭髮瘋的公牛——老枯深埋心底的怨恨如火山噴發似的衝了出來!
老枯如同一陣旋風,捲到恆興書院旁邊小巷側對面的一個小破院子前,揮起一腳,把門跺開,跳進院子,看著那殘破的土牆房,他怒不可遏地衝過去,“啊!啊!啊!”地叫著,對著土牆掄起拳頭“嘭嘭嘭”連續不斷地砸在牆上——首先是指節上的面板破裂開,流出血來,然後土牆出現了崩裂,一個窩洞出現,混著鮮血五六分鐘地擊打,牆上出現了一個貫穿的洞!老枯整個人撞到牆上,右拳穿過洞直直地伸進裡面,滿臉的汗水、泥塵、急促的呼吸、粘稠的唾沫、鬆軟顫抖的腿腳,迫使他拔出拳頭,轉身,自由落體式地坐在地上,雙手雙腳攤開,背靠著牆,看著院門喘息!——手上的血還流著!時間不久,門外探進一個小男孩的頭來——眼睛閃著漂亮的異光,滴溜溜地亂轉,兩隻手扒著門洞顯得小心謹慎。“老總管!”稚氣的聲音響起,見老枯眨了兩下眼睛動也不動,閃出身子來,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地扶著門框,“老總管你沒事吧?”——他的臉色有些變了,露出一層驚恐來。放開手,邁開步子衝了進來,蹲到老枯腳邊,伸出一隻手拉著老枯的褲子搖,“老總管!你怎麼啦?老爺叫你啦!”似乎要哭出來了,“老總管你哪裡不舒服嗎?我去給你找大夫!”老枯連眼睛都不眨動一下,“老總管!你是不是要……要……要……去天上了?”小男孩流出了淚水,“老總管!你別急!我馬上告訴老爺,然後我就去找大夫來!”小男孩站起來,揮袖抹去滿臉的淚水,轉臉,甩著雙手就往外跑。
小男孩一出門,向巷子深處跑了十多米,轉身推開恆興書院的小門,衝了進去,連門都沒關——裡面是一個聖賢的紀念館,聖賢的話寫滿了每一塊石頭的正面,花草樹木也排出聖賢的架勢。小男孩急忙穿過這個幾萬平方米的花園,上了走廊,往正房跑去,推開門進入一座房頂特高的房子,推開房間另一個門洞的簾子,來到二三十米長,十多二十米寬的大廳——一位聖賢裝扮的老先生坐在正位上喝茶,聽著大廳裡五六十個搖頭晃腦大小不一的書生朗誦。小男孩喘著氣,眼含淚光地站在老先生的側面張口要說——可他怎麼也發不出聲。
那老先生把茶往茶几上狠狠地一放,倏地站起身來,滿臉的銀髯直搖晃,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