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頭給糟蹋了。
外面被夕陽燻成了血紅色。青風飄看著這景象,一抹嘴,站起身來,“我該走了!有機會再見!”
卓老闆有氣無力地說:“走好!不送了!”看都不看他一眼——而他身子一晃,帶著一陣勁風消失在房裡,一到外邊連影子也找不到了。“我就說!剛一來到城外就會有衙役來找麻煩!還算好,那些傢伙捨不得花錢,張捕快倒被趙捕快給抓了起來!我們來投案,懲罰得也不太重!看來我這招‘疑敵之計’疑得了一時,疑不了一世,才幾天,就被這些大頭魚給看破了!”卓老闆臉上恢復了冷靜,“難道我幫了文生和李夢仙就得罪他們這麼深嗎?”看著兩人,“如果他們再去煽動下北冥老祖八片梅,還有那個蠢貨莫嚴寧,我們夠受的!”頓一頓,“來!我們吃飽點,好有力量幹活!”
又是一個異鄉之夜,人雖睡著了,心卻還在旅行。這不難證明,只要有人進入到卓老闆的夢裡,他就會很清楚地感覺到那一股圍繞著家鄉的感情——是如此的安寧,是那麼的柔美,又是那麼的平淡。如果有點功夫能進入到木方青的夢裡,會清楚地體會到無家可回的惆悵——眼睛裡閃動著淒涼的淚光,漠然地走過熱鬧的、喜慶的、平淡的、血腥的、哀傷的場景,既看不見也聽不見,就像個遊魂在飄蕩。李三的夢就別進去了,那是一團霧——什麼都有,他一會兒由小屁孩長成大人,一會兒變成老人,一會兒下到了地獄,見到了他想念的人,接著又回到過去,把存在的人和事看一遍,他只是感嘆,而旁人誰也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心情。
年齡改變了心態,境遇改變了心態,無論現在抱著什麼心態,天已經亮了,人該繼續工作了。
“嘿!你們今天到趙大捕頭家去!”昨天消失的傭人來到三人一驢等待的地方。
“我們不知道怎麼走啊?大哥,這可怎麼辦?”卓老闆點頭問道。
“來!我的任務就是帶你們去!”傭人邁開步子就走——他的姿態好威武。
一刀下去血流成河,換個地方,皮毛肉垢團聚一處。橫一刀,劃出一條紅線;豎一刀,剔除白骨,刀光一片,零零碎碎放滿各種器皿。
一拳下去,肉化為泥;掌心輕拍,不堪蹂躪,悽響悶哼,死也逃脫不了,只得化身千般。
一筆下去,貴在分毫;橫豎彎鉤,帶來一點成績,抹滅一分罪惡。點點滴滴離不了感官的探察;生命的結束,捧出幾斤幾兩幾錢的紅心,就在筆尖揮舞。
天生就是這種結局,無論是多麼強壯,多麼瘦弱,它的生命維持了其它的生命,也啃噬了其它的生命。也許被什麼生命拋棄了它的身體,也許這時候它還有點生命,它會掙扎,它會低吟,可它逃脫不了血肉、骨髓的分離,逃脫不了生命對它的吞噬。在這裡,這最血腥的場所,更能舒適地結束它的生命,它的無知並不會因看到同伴的破碎而激動,它似乎還沒感覺,生命就離它而去,好像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這就是完全安逸的後果。
“行了!”卓老闆一揮刀,在水裡浸了浸,反手插入腰中,看看身上有沒有一點汙漬,“木方青打盆水洗洗收工!”
三個人從一座宅子的後門走了出來,不是疲勞,而是喪氣。“咱們去哪兒?這實在是太快了點!下次咱們把後續步驟放慢了點吧?”木方青看看日頭,向卓老闆提議。
“這不好!時間留下來看書比較好!咱們回去看書!”卓老闆來了精神,眼睛四下一看,辨明方向就往縣衙走去。
李三騎上驢不清不楚,不快不慢地嘀咕:“沒見到錢!做買賣的、靠手藝過活的人怎麼會好受?以後會習慣吧?”精神更加不好了。
“嘿!我說你們怎麼還在這兒?趙大捕頭家裡還等著了!”一個衙役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揮舞著手中的裝有刀的刀鞘憤怒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