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遠山看著小叔猴急的樣子，不禁哭笑不得。
嘿嘿…他小叔，送你讀書你一天天的爬桐子樹玩。你大侄子可不止這點本事，人家初中課本都快學完了。母親大人驕傲地顯擺。
大嫂，你說的是真的嗎？小叔感覺不可置信。
那不然呢？你不看看他是誰的兒子，我和你哥哥這兩天正在給你大侄子借高中課本。媽媽毫不矜持地說道。
好啊，好啊，我蒲家的祖墳終於冒青煙了。爺爺聽到蒲遠山都要看高中課本了忽然激動得老淚縱橫，喃喃自語。轉頭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吩咐道:“老么，這段時間你哪都不準去，在家好好跟我大孫子學習，就你那不著調的樣子，我看著就來氣。”
我哪裡不著調了？我只是去農場跟他們學習嫁接桑樹而已。小叔委屈得不行，辯解道。
嘿，你還學會犟嘴了，信不信老子給你兩鞋底掌，說著爺爺就要脫鞋子。
不打，不打，我不去了，我跟小山學還不行嗎？小叔慌得一批，人一下子就蔫了。蒲遠山看得一陣偷笑，年輕的母親硬是毫不矜持地嬌笑出聲。惹得蒲遠山白眼狂翻。
爸媽，爺爺奶奶你們快去上工吧。要遲到了。今天晚上爺爺奶奶就不要煮飯了，一起過來吃飯，順便商量點事。蒲遠山催促道。
好的，兒子你也快去睡會兒回籠覺，媽媽去養豬場給豬喂完早食就回來。年輕的媽媽急急忙忙走了。爺爺奶奶爸爸也急匆匆上工去了，留下小叔和蒲遠山大眼瞪小眼。
小山子，你真把小學，初中的課業都學完了？小叔看著桌上面的兩大摞書籍好奇地問道。
小學課程我早就學會了，初中課程這個月就可以學完。蒲遠山風輕雲淡地說道。其實蒲遠山也不算說謊，小學數學他是不用學也知道，小學語文雖然文章內容不同，但字他都認識，至於課文最多兩天背完。
你這麼小就把小學初中高中的課業都學會了，那你還要去讀書嗎？以後打算做什麼？小叔連珠炮地問道。
蒲遠山翻了個白眼，有啥打算，先苟幾年再說。反正學我是不可能去上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去的。大不了去學校掛個名，直接參加中考和高考。其餘時間在家寫寫書，搞點小發明，賺點小錢錢改善生活。倒是小叔你想脫農皮嗎？想做城裡人嗎？想吃國家飯嗎？想娶城裡的婆娘嗎？想賺錢嗎？蒲遠山的話像有魔力一樣一步步敲擊著小叔的心房，敲得他頭暈眼花，呼吸急促，臉色漲紅。
想啊，做夢都想，哪個龜孫子才不想。小叔一鍵三連，嚥著口水，使勁點著頭說道:“小山啊，當農民太苦了，面朝黃土背朝天，一年幹到頭還填不飽肚子，你小叔都有大半年沒吃肉了。昨天晚上那碗野雞燉蘑菇我是哭著吃完的。其實沒肉吃，有米麵饅頭也好啊，前天和幾個公社果木站的工作人員去十二大隊嫁接桑樹，中午蒸的灰面饅頭，我吃了兩個，那個香啊，可惜肚子太小了，喝了一碗白米苞谷稀飯再也吃不了啦。說著小叔還咂咂嘴顯得意猶未盡。”
這年頭磨面沒有鋼磨，都是石磨。磨面時恨不得把麥麩都磨乾淨，麵粉都是灰不溜秋的顏色，所以叫灰面。另外二兩五的灰面饅頭一個就夠了，曾經我們這兒一個大胃王吃了五個饅頭晚上被漲死了。
好了，小叔，別說了，想跳農門聽我的，最多兩年我保證你考上中專。蒲遠山哭笑不得結束了小叔的嘮叨。開玩笑，三年模擬五年高考，黃岡密卷中考試題一出誰與爭鋒。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考個中專不給玩一樣。況且聽爺爺奶奶曾說過小叔讀書成績很好，只是他那時候地主家孩子在學校受歧視。他自尊心特強，受不了，自己就不讀了。
放心，我肯定一定決定聽你的，你叫我向東我決不往西，你叫我打狗我決不攆雞。小叔拍著胸脯耍寶。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