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聲色的看看她,似笑非笑道:“哪天都好,不如伯母推薦幾個日子?”
嶽紅珊輕輕一笑:“剛剛我跟小醉在樓上聊天時,特意翻看了黃曆,似乎下個月初八不錯,適宜婚嫁。”
“那就下個月初八,伯母都說話了,我們這些小輩理應尊重不是麼?”何彥沉揚了揚唇角,目光卻時不時掃向她身後的樓梯。
楚醉依然沒有下來。
見他在看她身後,嶽紅珊先是笑了一會兒,才開口:“不要看了,歆歆那孩子睡覺時做了噩夢,一直在哭,小醉現在去了歆歆房間哄著孩子一起睡覺了。”
“歆歆做噩夢?”何彥沉挑眉,站起身:“那我上去看看她。”
說著,便抬步要走過去。
“何先生已經不是十幾歲或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了,怎麼還這麼不懂禮貌?我這個一家之主都沒說允許你上樓,你怎麼說過去就要過去?”嶽紅珊緩步走到她面前,擋住他的去路,笑道。
何彥沉頓了頓,目光平靜的看了一眼嶽紅珊眼中的阻攔之意,沒說什麼,僅是看著她,眼中漸漸染了些許冷意。
“你確定小醉正在哄著歆歆睡覺?”
“那可是我自己的女兒跟外孫女,她們在你身邊奔波這麼多天,累了乏了,到了家裡看見自己的床所以就有了睡意,這沒什麼吧?”
“確實沒什麼,不過是擔心一些有心人做出什麼讓我不太高興的事。”何彥沉笑了,轉回身走到沙發邊,沒有坐下,僅是順手點了根菸,眯眸抽了一口,輕輕吐出薄薄的煙霧:“如果我記得沒錯,楚氏現在的狀況依然是一推即倒,脫離了祁家的照顧,楚氏現在也並不算太好過吧?”
嶽紅珊臉色微微一白:“說這些做什麼?你來是談婚事,我要娶我的女兒,沒來由的何必討論公司的事情。”
何彥沉倒是不以為然:“當然,現在說這些確實不恰當,只是我需提醒伯母一句,雖然擎禹已經被警方控制,沒多久公司也將不存在了,不過……我既然能安全站在楚家,伯母就應該明白,何彥沉依然不是六年前那個何彥沉,如果發生任何讓我不高興的事,伯母也該知道我這性子,三年前的悲劇實在太有可能會重新上演。”
嶽紅珊看了看她,轉而坐到沙發上,拿起桌上的水杯,又放下,想了想,忽然笑道:“何先生這是說的哪裡話?好好的談個婚事,這些事不提,往事終究只是往事,不是麼?”
“彥沉當然希望伯母心口如一。”何彥沉又抽了一口煙,目光迷離的看著她,似笑非笑。
沒一會兒,張嬸走下樓,嶽紅珊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張嬸,頓時滿臉不悅:“不是讓你在樓上照顧小姐跟小小姐嗎?怎麼下樓了?”
張嬸一頓,遲疑的看了一眼嶽紅珊眼神的含義,又掃了一眼那邊正定睛打量著她的何彥沉,雙手在腹前交疊,恭敬道:“夫人,小姐跟小小姐……已經睡了,我在上邊也沒什麼事情可做,所以下來做些其他的事。”
嶽紅珊這才放軟了神色,轉頭看向何彥沉,瞥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孤疑:“這倆孩子果然都累的睡下了,我看何先生的臉色也並不是完全健康,應該是剛剛重傷或者大病初癒吧?小醉是不是這一個月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所以一直沒有回楚宅?你看看……這倆孩子現在多嗜睡呀?”
想到前邊一個月楚醉確實日夜不休的一直在他床邊照顧,幾次他讓她去休息,她都堅持趴在他床邊,或者偶爾睡在他身邊,卻總是怕晚上睡覺不老實碰到他傷口而睡的並不安穩。
而且楚醉的性子確實是有一時沒一時的,跟著歆歆那丫頭一起,母女兩個堅持就是小孩子的綜合體,這忽然累的粘床即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一切事情發生的同時有嶽紅珊的存在,他都不會完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