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和馬賽有過一些交集的原因。”
兩位侯爵的話,埃德蒙唐泰斯聽得非常真切,但是又好像什麼都聽不清,他的耳朵都好像在發出鼓譟的鳴叫,讓他有些頭暈目眩。
“德維爾福……德維爾福檢察官……”他喃喃自語。
諾瓦蒂埃侯爵注意到了他的異常,於是好奇地詢問埃德蒙。“怎麼?伯爵,難道您認識我兒子嗎?”
埃德蒙的臉色非常難看,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從從黑牢出來之後,他特意回過一次家鄉,然後暗中調查自己當年的遭遇,然後這一件並不複雜的案件的來龍去脈,就這樣被他理清楚了。
唐格拉爾攛掇費爾南寫信告密給自己,維爾福檢察官信以為真把他抓了起來,然後送到了黑牢裡。
事實非常清楚而且簡單——雖然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檢察官要這麼對待自己。
為什麼?他竟然沒有做基本的審查就把自己投入到了黑牢當中?為什麼他要如此狠心地對待自己?
他想不出答案,最後只能把原因歸結於“當時保王黨煽動白色恐怖,有殺錯無放過”,畢竟當時那種事情確實挺多的。
無論是什麼動機,總之檢察官
就是他的仇人之一了——如果沒有這位檢察官從中使壞,那費爾南和唐格拉爾就算用盡心機又怎麼可能把自己送入大牢呢?
自然而然地,他也把維爾福檢察官列入到了自己的清算名單裡面。
可是今天,他卻愕然發現,檢察官的父親就坐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是同黨當中地位很高、名望卓著的大佬。
維爾福檢察官的父親,是諾瓦蒂埃侯爵,革命貴族兼前國民議會吉倫特派成員。
在1793年1月,國民議會對路易十六國王的叛國罪行做出了死刑判決,當時有361票同意,334票反對,26票認為應該判處死緩——在波旁王朝復辟之後,當年那些在路易十六死刑判決當中投下同意票的人都被當成了“弒君犯”,受到嚴厲譴責和清算。
不過,當年那些弒君犯們,有很多人已經在歷次大革命腥風血雨的清洗當中,已經被其他革命派別給處死了……比如羅伯斯庇爾、聖鞠斯特、菲利普平等等等,不需要勞煩王家報復,他們自己就死於革命風暴當中。
而侯爵作為國民議會成員,在死刑判決當中投了反對票,因此雖然也有“逆犯”的罪行,但是並沒有弒君的汙名,再加上他也是世襲貴族的一員,所以並沒有受到太過於嚴厲的懲罰。
在波旁王朝復辟之後,路易十八國王鼓吹“和解”,也就沒有對他從重治罪,只是把他關了幾年然後就放出來了——當然,他的政治生涯就此告一段落,再也不可能在政壇發揮任何影響力。
不管怎麼說,對埃德蒙唐泰斯來說,諾瓦蒂埃侯爵都是必須尊重的前輩,他肯定也會是陛下的股肱之臣——值此用人之際,陛下一定會倚重這些忠心耿耿又富有執政經驗的老臣替他穩定大局。
所以,在陛下心中,諾瓦蒂埃侯爵的支援一定很重要!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能夠去報復他的兒子嗎?做得到嗎?
一想到這一層,埃德蒙唐泰斯不由得冷汗淋漓,痛苦萬狀。
命運為什麼要如此捉弄自己?
“怎麼了?伯爵?您好像一副在被人拷打的樣子。”諾瓦蒂埃侯爵覺得有些異常,忍不住問。
怎麼辦?到底應該怎麼辦?
是隱瞞嗎?什麼都不說,然後暗中報復他的兒子?
作為受害者自己是有這個權利的。
可是你真的要以鬼鬼祟祟的方式完成自己的復仇嗎?你在害怕嗎?你害怕什麼?
心念電轉之下,埃德蒙唐泰斯突然熱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