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婢子就不嫁了。”
“我們又不是仇人,怎能阻你姻緣。”華如初嘆息著笑笑,“確實是不捨得,你都跟我多少年了,以後你不在我身邊了我肯定會不習慣。”
雲書心底一酸,“婢子也不想離開您,嫁了人未必有跟在您身邊自在。”
“總不能因為這就不嫁了,我讓人查了下陳堅這幾個月的動向,還算不錯,就他吧,你跟我這麼多年,總不能虧待了你。”
“您從來沒虧著婢子過,在您身邊這些年的經歷是其他女人想都不敢想的,婢子卻有幸得到。婢子這一輩子都值了。”
“你這一輩子才多久,就說這種話。”華如初笑著斥了一句,正想再說,就聽到外頭傳來動靜。
兩人對望一眼,雲書走至門邊剛好趕上敲門聲,“雲書姐姐,小姐睡了嗎?”
雲書拉開門,將外頭的人拉進來重又將門關上。
起風了。
華如初已經坐了起來,問得很是急切。“情況如何。”
夏言從懷裡摸出幾個皺皺巴巴的紙團遞過來,邊小聲道:“陶嘉被關在皇宮深處的蘭凝殿,周圍有重兵把守,婢子和馬管家等了許久才等到屋裡熄了燈,桌上的東西婢子不敢動。這是從地上撿的,婢子不敢全拿了,就拿了這四個,您看看是不是您要的。”
華如初攔住雲書要幫忙的動作,自己親手將紙團一個個開啟。
有些東西,就是最貼心的人也不能知道。
第一張紙上只有一行字,‘可由朝廷主持開辦郵局’。郵局上有塗抹的痕跡,最後卻還是這兩個字。
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華如初看向第二張,‘可由朝廷牽頭。聯合各地世族鄉紳開辦蒙學,小學,中學,大學。成績從優者重用’,後面還有一句什麼被重重的塗抹了。看不出來原來是寫的什麼。
第三張上只有一個‘權’字,後面是一行塗改得面目全非的字,華如初辯認了好一會也沒能認出來。
前面三張紙上的內容讓華如初稍微放了些心,看樣子陶嘉還有點理智,沒有說出要命的話,如果只是這些,那充其量也就是讓皇帝認為她聰明,不捨得殺她。
或者說,這本來就是陶嘉的目的。
這麼想著,華如初便看向了最後一張,只是一眼,華如初就驚得瞪圓了眼,陶嘉這個瘋子,瘋子…
東廠西廠錦衣衛,她居然想把明朝這些要命的東西搬到這裡來,要是真有了這些東西,她還有活路嗎?
“小姐”
華如初起身走到燈柱前,拿起罩子將紙點燃,面無表情的看著飛舞的火舌,直到指尖傳來灼人的刺痛感才鬆了手。
她又記起了那個夢。
這真的不是個好兆頭。
“馬柏也回來了吧。”
夏言忙點頭,“是,晚上他不好進內院,就在外面候著。”
“都去歇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是。”夏言應了,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很不放心的問:“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想到些事罷了,去歇了吧,明天還有事吩咐你做。”
“是,那婢子先行告退。”
雲書卻沒那麼好哄,跟著小姐那麼多年,這還是頭一次看到小姐臉上出現惶然之色,只是看著這樣的主子,她就沒辦法再追問什麼,有心替主子分憂也要看時機對不對。
“小姐,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您再歇一會。”
她哪裡還睡得著,只要一想到東廠西廠她就一陣心驚膽顫,她雖說謹慎,也不敢說自己真就沒留下一點尾巴,要是真成立了東西廠被揪出來了,夢便可能不再是夢!
可是心裡再擔心也不能告知她人,這次,她是真的無人分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