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乃一進家門,就聽見藤井涼介叫她:“彩乃,回來了啊?”
她抬頭一看,涼介正慢悠悠地從裡屋走出來。
“涼介桑…”彩乃趕緊站好,心裡有點犯嘀咕,“您叫我特意回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我還想著和朋友去唱k呢…”
涼介沒說話,下巴一抬,示意她跟著走。
“哎?”彩乃一頭霧水,但還是小跑著跟了上去,心裡七上八下,琢磨著是不是渡邊修跟自己表白的事情被涼介知道了。
兩人走到一間平時很少用的和室門口,門口的女傭恭恭敬敬地拉開了門。
昏暗的光線下,六個人整整齊齊地跪伏在地,低著頭,一動不動,像一群等待審判的囚犯。
彩乃一眼就認出了小島美奈子,此刻的美奈子,完全沒了往日的驕橫模樣,她低垂著頭,跪在地上,妝都哭花了。
美奈子旁邊是一個老者,即使跪著,也難掩他身上上位者的氣勢,彩乃猜想這應該是美奈子的爺爺,奧博瑞株式會社的社長小島正一。
另外兩個跪在角落裡的人,看著就知道是雅庫扎,滿臉橫肉,紋著刺青,就算低垂著頭跪在那裡,也透著一股狠勁。
再看看剩下那兩個人,一個女人二十來歲的樣子,打扮得相當花哨,穿著低胸的短裙,濃妝豔抹,耳朵上的耳環比拳頭還大。
她低著頭,肩膀微微抽動,長長的頭髮散下來,遮住了半張臉。
旁邊那個中年男人明顯是她的家人,表情僵硬,臉色煞白,冷汗把頭髮都打溼了。
小島美奈子和小島正一,還有那對男女,看到彩乃進來,都明顯地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看來,這位大小姐並沒有出什麼事。
這時,小島正一狠狠瞪了美奈子一眼。
美奈子立刻心領神會,趕緊給彩乃磕頭,一邊磕一邊哭喊:“彩乃,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對不起你!我再也不敢了!我發誓!”
磕完頭,她爬起來,指著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聲嘶力竭地尖叫:“都是千夏這臭婊子出的餿主意!雅庫扎是她找的!整件事都是她策劃的!跟我沒關係!”
千夏一聽這話,立馬就炸了,指著美奈子破口大罵:“小島美奈子,你個賤人!別血口噴人!要不是你最後也點頭答應了,老孃會幹這種蠢事?現在出事了,就想把屎盆子扣我頭上?你還有點人性嗎?!!”
千夏的父親一看這架勢,也顧不上別的了,趕緊衝著藤井涼介“咚咚咚”磕起頭來。
“藤井先生,求您明察秋毫啊!這事兒是我們家不對,我們認!但主要責任在小島家啊!我女兒都是因為他們才犯下大錯!”
彩乃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小島美奈子和這個叫千夏的女人竟然打算用極道來對付自己!她心中一陣後怕。
不過,看樣子涼介桑已經把事情解決了。她偷偷地看了涼介一眼,他正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藤井先生,都是我的錯!是我教女無方!請您饒了我女兒這一次吧!”千夏的父親哭喊著,不停地磕頭,額頭都磕破了,鮮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看起來十分悽慘。
“藤井先生,我們奧博瑞株式會社願意賠償一切損失!只求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小島正一也跟著哭求道。
藤井涼介的目光冷冷掃過跪在地上的眾人,沒有一絲憐憫。
就在小島正一忍不住要開口再次哀求時,涼介終於開口打破了死寂:“木村康樹,浜田。”
兩名雅庫扎同時一顫,不約而同地抬起頭。“藤井先生!”
“浜田…你切兩個指節。木村康樹,你管教不嚴,切一個指節。”
涼介的語氣平靜得可怕,像是在安排什麼瑣碎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