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覷得準看得切,弓拉如滿月,箭去似流星,“嗤”的一聲,鵰翎箭穿雲裂風,呼嘯而前,在接連洞穿八名邪城兵士胸膛之後,“噗”的正中杏黃大纛旗杆。耳聞“咔嚓”一聲,大纛應聲而倒。
身後一眾月映騎兵陡見如此神技,無不齊聲喝彩。誰知歡呼聲中,卻聞沈括出人意料地大聲疾呼:“不好!咱們中計了!”
原來這一箭射出,沈括心中就隱隱覺得不對,待見到自己在厲天眼前,竟如此輕易地一箭射倒他的中軍大纛,更是瞬間一股寒意直透脊椎。
――自己中計了,眼前的這人絕不是厲天!
――他是故意誘自己深入到這裡來的!
――我的天,自己的一切打算厲天竟然早就一一算到了!
――可是,在這裡指揮作戰的既不是厲天,厲天到底又在哪裡?
這些念頭才在心中生起,就聞四周“咚咚”一通鼓響,接著喊殺聲大作。及轉目看時,只見非但剛才被自己衝擊得七零八落的邪城兵士,已然在身後有秩序地組陣列好,而在這些兵士外圍,更是東西南北四面,突然間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邪城軍隊。自己一行三萬人,頃刻間已被完全圍在垓心。
――厲天果然也隱藏的有軍隊!
――厲天竟也如自己一般,一直均未曾露面,直到此刻才行現身!
一剎那間,沈括只感頭皮麻,這才清楚認識到在厲天這些老狐狸面前,自己是何等的稚嫩可笑。但亦知這刻絕非自怨自傷的時候,雖仍心中焦慮,面上卻強自鎮定下來。
疾喝道:“眾將士不要慌,我自有對策,虞翻將軍,立行組織兵士布四方陣迎敵。”
虞翻見自己這方人陡然中伏被圍,初時頗為驚慌,但他為將多年,自是知道愈是遇到危險之際,愈是要保持冷靜,如此方才有望找到一線生機。此刻聽得沈括如此吩咐,見他臨危不懼,面上依然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對他的鎮定,心下亦不由佩服,答應一聲,即行列隊佈陣迎敵。
頃刻間將兵士組成四個方陣,每陣約有七千人左右,兩個方陣一排,四陣又組成一個大形方陣,於沈括身後列好。
陣方列好,就聽對面一人聲若洪鐘,先行大笑兩聲,接著揚聲說道:“沈括小兒,初次臨戰,你能做到這樣也算不錯,若能再加以時日曆練成長,或能成為我厲天之敵。但可惜得很,天不假汝,讓你今日遇上了我厲天,也是你命當該絕,怨不得旁人!”
然後再次一聲長笑。
沈括尋聲望去,只見正北側的一眾邪城將士突然齊往兩旁一分,讓出中間一條道來,一人紫金盔甲,手持三叉神戟,坐於一騎赤紅馬上,在身後一隊金甲衛士的簇擁下雄赳赳走出陣前。
這人細長臉,膚色略顯赤紅,一雙眼精光閃爍,鼻挺唇薄,面容冷靜剛毅,猶如石刻,頷下微留短鬚,瞧來四十多歲年紀,生得身材高大魁偉,不怒自威,往馬上這樣一坐,無端給人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
就算是再沒有見過厲天,沈括看視之下,也知此人必是厲天無疑。若非厲天,誰人又有這等威霸天下的氣勢?想到此,不禁又回頭朝南側那位方才站於大纛之下的金甲將領望去。此時再看將過去,雖然兩人面貌身材確有些相像,但一經比照,便立覺此人平庸之極。
沈括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下心頭的震駭,緩緩轉過頭來,面對厲天,也是哈哈大笑道:“該絕不該絕的,這個小子倒一點也不擔心,若非早有準備,沈括也不會如此輕言妄進。倒是對厲天你,小子卻想真心奉勸幾句,知機的話,現在撤兵還來得及,否則倘若今日身喪於此,你厲家倒是真的命當該絕了。”
厲天聞言,目中殺意一顯即逝,再細細打量沈括片刻,突然道:“好!我知你在有意激我,不過我也不怕拖延時間。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