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梳洗,我們去煙雲閣。”
半安愕然,昨晚的事府裡都傳遍了,小姐這個時候出去肯定會受不住府裡各種各樣的眼光,要是……她不敢去想。
周文茵不管她的反應,急迫的道:“快點
絕寵腹黑藥妃。”說完進了淨室,半安不敢再拖延讓人打了水進來服侍周文茵梳洗,又幫她挑了桃粉水墨的對襟褙子,梳著垂柳髻,用劉海將額頭上的疤遮住,只在髮髻上戴著一朵粉白的絹花,立著的領口上別了一支湖綠的八瓣菊……
這些日子周文茵瘦了許多,弱風拂袖般似是風能吹走的虛弱,這樣打扮更讓她有種我我見尤憐無助的美,她對鏡照了照又將耳朵上蓮子米耳墜摘下來,褪了手上的鐲子,這才扶著採芩出了門。
春日早晨暖洋洋的陽光落在頭頂上,周文茵卻被刺的睜不開眼,她推著半安:“拿把傘來。”半安一愣,看了看周文茵只得轉身拿了把水墨山水的油紙傘來撐著,沒有了光線周文茵覺得舒服多了,晃悠悠的出了院子。
她一出去,外頭或走動或正掃著地的丫頭婆子紛紛駐足看她,眼中所流露出的驚訝和輕蔑怎麼也掩不住,周文茵皺眉臉色沉了下來,她緊緊扣著半安的手,顯然是在極力的忍耐!
“小姐……”半安低聲道,“要不然……我們回去吧。”
周文茵沒有說話加快了步子,可等走到煙雲閣門口時她卻停了下來,半安問道:“怎麼了,我們不進去嗎?”
“不進去。”周文茵搖搖頭,就遠遠的站在了院子外面。
半安已經知道她要做什麼,張了張嘴還是將要說的話收了回去。
周文茵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就看到穿著一件天青色杭綢直綴,舉步沉穩的薛靄走了出來,她眼中一亮喊道:“表哥!”自出事以後她第一次見到薛靄。
薛靄一愣,停了腳步。
周文茵貪戀似的看著他,歪著頭露出少女的天真無邪,薛靄淡淡的道:“可是有什麼事。”與以前並無多大的區別。
“沒事。”周文茵乾乾的笑著,“你在館裡住的怎麼樣?”
薛靄回道:“很好,多謝關心。”說完微微頷首指了指另外一邊,“我還要回去!”
周文茵有些尷尬,只得點頭,薛靄轉身走,周文茵忽然喊住他:“……表哥。”
薛靄停下來看著她。
周文茵頓了頓,像是在思考一般,過了許久她低聲問道:“若沒有出這些事,你……會娶我嗎?”
薛靄微微一愣,望著周文茵,像是不明白她想說什麼。
周文茵顯得有些孤注一擲:“我們的婚約,以前,你可曾有過動搖?”
薛靄打量著周文茵,轉身就走,周文茵就忍不住冷笑起來,薛靄卻忽然再次停了下來,也不回頭低聲道:“以前未曾。”說完,大步而去。
沒有動搖過?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這些事他還是會娶自己的,他並沒有對方幼清動心嗎?
周文茵轉身就走了,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最後幾乎是跑了起來,半安驚的不得了跟在後面,周文茵一路跑進房裡,像是瘋了一樣拆了髮髻,丟了別花扯開剛剛換上的衣裳,好像這樣依舊不能發洩心頭的憤怒,她翻出剪刀出來照著剛剛脫下來的衣服一通剪。
清雅的褙子轉瞬變成了細碎的布,掉在地上,亂糟糟的堆在腳邊36計。
半安駭然上去半跪在周文茵身邊:“小姐,您怎麼了,您別嚇奴婢啊。”周文茵紅了眼睛,照著半安的臉噼裡啪啦的抽了起來,半安不敢動就這麼半跪著任由她打著。
周文茵打累了,她冷笑著道:“去告訴祖母,就說我同意婚事。”
半安捂著紅腫的臉,咧著滲出血的嘴角,望著周文茵,確認般的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