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正在和方氏說外室的事情,幼清笑著和幾個人告辭,就帶著採芩回了青嵐苑。
門口由小瑜兒守著,幼清急匆匆的進了門,綠珠和採芩一人抱著個針線簍子對面坐著在門口做針線。
“小姐。”路大勇見幼清進來忙要跪下,幼清三兩步過去虛扶了他,道,“你早年跟著父親的,在我心裡你是長輩,你這麼一跪就是折煞我了。”說著請路大勇坐,“先喝口茶歇一歇,用過早膳了沒有?!”
“在街上吃了兩個燒餅。”路大勇說著從懷裡拿了一堆碎銀子出來擺在桌子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花了十兩銀子,這是剩下的。”
幼清嘆氣,搖頭道:“這些你留在身上,在外面辦事總要用錢的。”她說著推給路大勇,路大勇也不是扭捏的人,便重新收著放回懷裡,“小人打聽到當年在宋府回事處做事的一個小廝,他現在在三井書坊做事,人很爽快,他告訴我當年舞弊案鬧的沸沸揚揚,市面上流傳了三四個版本的流言,有的說宋首輔看中了那個盧狀元,內定做了門生才有意洩了考題,有的說宋首輔是吃醉了酒說漏了嘴,那盧狀元正好聽到了……不管什麼版本他是一個都不信。第一,宋首輔雖愛喝點酒,可他從不在外面飲醉,他在宋府十來年從來沒見過宋首輔喝醉回來的。其次,那盧狀元再優秀,也不值當宋首輔賭上地位和名譽啊,這事兒根本就是有人事先設下的圈套,就等著宋首輔往裡頭鑽。”
這種可能幼清想過很多次,宋老首輔她沒有見過也不瞭解,但是一個人在什麼位置做什麼事她卻可以估量,宋首輔位極人臣,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內定門生去洩露考題,莫說那盧狀元將來前途難料,就是知道他會封王拜相,那也是幾十年後的事,宋首輔出手也太早了點。
只是,要說有人設的圈套,她又沒有證據,宋老首輔那麼厲害的一個人都沒有查清楚自證清白,她憑空臆斷就更不可能了。
“那人還告訴小人一件事,他懷疑這圈套就是嚴安設的,當年宋老首輔被罷官後,許多人受到了牽連,六部九卿幾個位置空置了四個不說,內閣也閒了三位閣老整整半年,有人說聖上趁機做了朝堂清洗,不是沒有道理。”路大勇說著望著幼清,道,“小姐料想的不錯,武威侯當年確實有些變動,他原本在五城兵馬司的掛了東門閒職,可是宋首輔罷官後他就進了內務府上駟院,其後風光了數年,還是前年在嚴閣老一封彈劾內務府尸位素餐奏摺中被逼退了下來。”
幼清臉色冰冷,緊緊握著手裡來不及放下的手爐,炙熱的溫度堅硬的觸感,漲的她指尖通紅絕寵腹黑藥妃。
“小姐。”路大勇見幼清臉色不好,語氣也放緩了一些,“小人不敢全信他的話,就故意在棋盤街走動,也正趕巧認識了來京述職的平涼谷縣丞,他因為沒錢已經被吏部晾了半個月了,身上的錢也花光了,小人就送了他五兩銀子請他吃了頓飯,他感激涕零和小人說起自己的遭遇。原來他是景隆六年的進士,不但做過堂官還做過京官,小人就問當年舞弊案的事情,他說當時他在禮部任差,事情起因他也是道聽途說,但之後問罪時他卻被連累發配到甘肅,這一做就是六年,今年又是一期任滿回來述職。”
路大勇細細碎碎的說著,幼清一直沒有出聲,中間還給他添了一次茶,路大勇喝了口茶接著道:“谷大人說那盧狀元雖有些名聲,可也不是名副其實的,那件事過後三年他回京述職時,路過通州巧和一條花船擦身而過,他在那條船上看到了盧狀元,他當時恨不得划水過去把對方掐死,可惜江水太喘,他也沒有這個膽子。”
幼清深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她忍著心頭的跌宕問路大勇:“古大人走了沒有?那盧狀元長的什麼樣貌,是哪裡人,有什麼線索能找到他?”
“小人問了,谷大人也並不知情,只是因為當年的事情鬧的太